他的语气无谓,屋里的月儿和娴儿却红了眼眶。
自家皇子虽贵为嫡出,但生来便背负着上一代人的恩怨。
按照君后的意愿,活成了一个工具人。
“不说这些了。”离子悠故作轻松道。
他替娴儿盖好红盖头,艳丽无比的面容上流露出不舍。
“冥宫副宫主的位置永远为你保留着,日后张远若是欺负了你,尽管来冥宫找本皇子,本皇子护着你。”
娴儿双眼噙泪,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自五岁起,便在皇子身边服侍,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子在他心里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如今乍然嫁出去,还是相隔千里的北陆,他怎么都是舍不得的。
离子悠眼圈微红,打开木门,执着娴儿的手一步步的将他送进喜轿。
喜乐奏响之时,娴儿抱着怀中红彤彤的苹果,痛哭出声。
他伺候了皇子十几年,又怎会不知皇子把他嫁出去的用意。
皇子之所以会松口把他嫁给张远,最大的用意就是把他从宫中的漩涡中抽出。
南离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内里早已乱作一团,前朝和后宫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皇子和那个人的拉锯战就要开幕了,以那个人极深的心机,皇子估计也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成功夺权。
娴儿止住哭泣,低头看着手中的苹果。
皇子这是在给他铺后路啊!
……
一行人吹吹打打的到了挂着红绸的怡君之意。
张远去踢轿门,迎新嫁郎下轿。
夏清妙垫着小脚努力的想要透过层层人群看清头盖红纱盖头的新嫁郎长什么样,那小模样,比张远都急切,惹的洛然笑个不停。
张远牵着娴儿跨过火盆、马鞍,接着就要拜堂。
可这一对新人都无父无母的,众人一时之间犯起了难。
“殿下。”一室寂静中,黄通小声提议道,“您是张远认下的主子,要不,您入主座,让新人拜上一拜。”
陆京墨凉凉的撇了她一眼。
这场婚事要不是夏清妙慌着来,她连个面儿都不会露。
现在还想蹬鼻子上脸的让她充当张远的长辈,是她这一阵子对她们太过仁慈了吗?
欢喜的气氛一下子凝固。
洛然挠了挠陆京墨的手心,在她垂眸之际,低声道:“让新人拜一拜也无妨,兴许还能沾点儿喜气。”
陆京墨的指腹缓缓摩挲着洛然柔嫩的手背,毫无原则的道:“听然然的。”
虽然两人的声音都不大,但在寂静的房间中,满屋子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上一秒对着黄通释放冷气的太女殿下,下一秒就在喜欢的男子面前化身为乖巧听话的小可爱。
这天差地别的区别对待……
众人默默的为黄通鞠了一把同情泪。
有两个主座,陆京墨代表了张远的长辈,那么离子悠就理所当然地代表了娴儿的长辈。
于是,新人需要跪下拜礼的高堂之上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宽大的红木长桌两边,一边坐着一位面容清冷、气质矜贵女子端坐着,另一边坐着一位红衣似火、气质妖媚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