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盯住那个混蛋的脸庞,徐伦像是要将父亲的脸刻进自己的脑袋一样。
她和父亲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与记忆中结实坚毅的面容相比,如今的他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但在徐伦看来,这个混蛋依旧是那么地,冷酷无情。
察觉到徐伦的心不在焉,承太郎皱了皱眉头:“喂,徐伦,你有在听吗?”
徐伦眨了眨眼睛,这句话她倒是听见了,余光看向一旁的狱警。
“那个挂坠……”
“哈——!”
扭转腰枝,徐伦一声怒吼,挥拳将冷眼旁观的狱警砸倒在地。
转头冷漠地看向自己的父亲,徐伦冷笑道:“这样一来,我就要在禁闭室待上一段时间了。”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
空调承太郎站在原地,看着徐伦摇晃狱警的脑袋要求离开,神色不变,似乎对眼前的一幕早有预料。
毕竟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命运。
和徐伦妈妈离婚,减少和徐伦的接触,这都是承太郎刻意所为,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乔斯达”的血统意味着什么,他不想让徐伦同样背上重担,但是……承太郎压低帽檐。
事情并未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事情正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白蛇趴在通风管内,他没有试图从通风口窥视承太郎,那样会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反正我的能力就是这么的「阴险」,保持这样的距离就行了,承太郎,你已经步入我的陷阱了。”
这一刻,白蛇的目光仿佛穿过了铁板,直视着那个无敌的背影。
白蛇能听到承太郎和徐伦的谈话,但他一点都不担心两人会闹掰,相比下方的徐伦,白蛇要更加相信承太郎与女儿的羁绊。
“毕竟,是「乔斯达」啊……”
“呀嘞呀嘞,真是够了,徐伦。”
承太郎从衣服内侧的口袋取出一张照片:“让你背上杀人罪名,关进这所监狱的罪魁祸首,不是你那个叫罗梅欧的男朋友,而是他。”
承太郎将照片丢到桌上。
“「约翰格里.a」。”
……
“别打了,放过我吧!”
披头散发的约翰趴倒在康一脚下,抱住他的大腿不放。
“求求你了,别在治好我了,我身上的钱,牢房的钱,全都给你!”
约翰抬起头,原本英俊帅气的脸肿成了猪头,上面烙印的黑色条纹也被青紫色的淤血覆盖,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模样。
康一长吁一口气,双臂耷拉在腹部两侧,显然已经脱力,要知道经过十年锻炼,康一的纯度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结果现在锤约翰锤到脱力,可想而知康一下手有多狠。
主要是一直用波纹强化肉体,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
康一如此想着,一脚踹开约翰,漠然道:“我不喜欢钱,钱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在意的,是那个过来探监的人,他到底是谁。”
脸埋进尘土里,银白色的头发变得脏兮兮的,约翰趴在地上,嘴角却在抑制不住地上扬。
你终于是问了,你果然是为了他来的,哈哈哈!
约翰猛地抬起头,朗声回答道:“那个人的名字是——「空条承太郎」!”
“纳尼?!”康一瞳孔一阵收缩,这个答案出乎他的预料。
承太郎会来,他想到了,但康一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误打误撞干掉了徐伦的敌人。
“也就是说,约翰本来是要去袭击承太郎和徐伦的,但是现在……”
康一低头看向奄奄一息的约翰,经过一番毒打,约翰死也不肯再接受康一的治疗,眼下还趴在地上吃土。
“哼,管你接不接受,我又不需要你的同意,回音,治好他……”
康一一声令下,在约翰惊恐的目光下,回音再次治好了他,不过这回康一没再动手。
“带我去女子监狱的会客室,你应该知道在哪。”
约翰原地站起,拍干净头发上的尘土,忙不迭回应:“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带你过去。”
约翰的姿态无比卑微,仿佛被康一的毒打打断了脊梁,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他走在前面带路,等到背对着康一后又露出狞笑。
“我当然会带你过去……”
会客室内,在承太郎抛出约翰格里.a的照片,并宣称他才是幕后黑手,徐伦想起了这些天的遭遇,律师,前男友,法官的面孔在她脑中一一闪过。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他要把我关进监狱!”
徐伦侧坐在椅子上,不愿面对父亲,如果不是事关自己安危,徐伦根本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这不是徐伦任性,而是徐伦对承太郎忽视家庭的不满,日积月累,最后成了难以消除的怨怼。
承太郎将徐伦的态度看在眼里,却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因为你继承了那条血统。”
“「乔斯达的血统」。”
徐伦想起了自己肩膀上与生俱来的星星印记。
“血统吗……”
“啊,这是一百多年前,我们祖先的姓氏,而约翰格里.a憎恨着这条血脉。”
说到这里,承太郎眼前闪过许多张面孔,语气不知觉的变得柔和许多。
“向他人的引灵传递事物是很美好的,但有时也会留下残渣,名为「仇恨」的残渣。”
“我曾经击败了一个与乔斯达家族有宿愿的人,约翰格里.a正是他的部下,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对主人的狂信转变成了「仇恨」的动机。”
“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徐伦无法理解,“你不是学者吗,什么敌人,仇恨,这和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在徐伦有限的记忆中,承太郎一直是一副淡漠的学者模样,在家最经常待的地方是有两面书架的书房,外出科研一趟几个月不回家,妈妈也是因此才和他离的婚。
也多亏了承太郎的刻意疏远,徐伦度过了一个平凡而缺乏父爱的前半生,因此徐伦暂时没能接受这突如起来的设定。
承太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你被盯上了,被很危险的敌人,所以我将那枚挂坠给了你,好帮助你越狱。”
一听承太郎提到那枚挂坠,徐伦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果然,那个奇怪的石头和你有关!”
承太郎毫不理会:“你觉醒了怎样的替身?”
“替身?”对于徐伦而言,这又是一个全新的定义。
“啊,就是你觉醒的能力,虽然没有直接遗传到你的身上,但你应该有潜质。”承太郎察觉到徐伦恍然的眼神,“看来,你已经获得了。”
“用这个逃出去。”
“啧!”
听到承太郎命令般的口气,徐伦胸口涌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气,他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还在自己面前摆出父亲的架势。
他有做过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滴答,滴答……
通风口处凝结了大量的水珠,一滴滴滴落。
白蛇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右手并成掌状扇风。
“很好,他们已经进入状态了,b计划的实施还需要一点准备时间,我得重新编织一下梦境……”
白蛇的下方,承太郎和徐伦趴在桌上,双眼紧闭。
而在会客室外,仅一墙之隔的走廊,面容肃穆的神父站在一名扛着拖把和桶的男人面前。
“这条走廊需要打扫。”
神父指了指地上熄灭的烟头,脸却看向会客室的方向。
“麦奎恩,这里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