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来了没多久,大概是旬月左右,梁山就有了动静,一只三四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下了山,往北走去。一路上各地都紧闭城门,生怕梁山来借粮。
这是一只前往沧州的军马,为首的主帅是鲁智深,同行的是孙立和卞祥两部,他们前往沧州是为了搬运沧州的钱粮到梁山。
柴进已经提前去了沧州,梁山还不能离了能当家的人,林冲为人忠厚,不能轻动。其实柴进想让杨志去,但是杨志的点太背了,押运什么东西都翻车的杨制使,恐怕还是别干这种事了。
因此柴进这才选定了鲁智深为主,孙立和卞祥为副。
他们负责将钱粮从沧州护送到水军船上,同时还兼任着拉练的任务。
长时间窝在山上,也该下山走动走动。
马步军走了约三五天,梁山又一直水军杀了出来,沿着济水,不知所向。
张叔夜站在城墙上,叹了口气,这伙贼人兵强马壮,水陆齐全,偏偏还不劫掠。
自己来了济州已经两个多月了,也没见这伙人来借粮。反而梁山的酒水、食盐等物促进了济州的经济繁荣,让这个古城焕发出来了些许生机。
强盗不打劫,学起人做生意来了。
张叔夜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梁山越是如此,只能说明所图更大。
这支水军的主帅是李俊,除了本部水军外,还有阮小二的水军第二军,一共两千人。
李俊出过海,选择他是毋庸置疑的。而让阮小二部跟随,则存着让水军第二军历练的心思。
济水这条河流,在梁山的计划中十分重要,日后若是进攻济州岛、朝鲜、倭国都得经过济水。
好在济水之上并没有强悍的水军,最近的朝廷水军平海军远在登州,梁山也有三五百艘大船,一般朝廷的官兵躲都来不及,哪有敢往前靠的。
唯一不用忧虑的是,此行都在渤海湾里面,在海上漂泊的时间不多,只需要围着岸边走便是。
护送柴进回沧州的是吕方,沧州的田地或送、或卖,已经处理七七八八了,这一日柴进正在与吕方商议事情,外面庄客突然来报:“大官人,外面来了个宋押司,说是来投奔大官人的。”
柴进愣了愣,宋江来了呀……
原著中就是梁山打败了黄安之后,刘唐感谢宋江,送与宋江金钱。这才被阎婆惜发现,宋江怒杀阎婆惜。然后去的沧州找柴进。
想不到自己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宋江还是按照原来的道路走。
叹了口气,柴进道:“既如此,我亲自去相迎。”
说完命人收拾了厅中文书等物,对着吕方道:“咱们去迎一迎这个山东及时雨。”
吕方跟着柴进,走到了厅外,看到一个身高六尺,肤色黝黑,三十来岁年纪的人。此人唇方口正,虽然黝黑但是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对眼睛,极为灵动。
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汉子,眉目与宋江相似,两人都是风尘仆仆,看得出来许久没有歇息了。
柴进上前拱手道:“足下就是山东呼保义,郓城及时雨宋江?”
宋江急忙拜了一拜,道:“不敢欺瞒大官人,正是小人。”
柴进将宋江引进厅来,厅中早就仆役换上了一副新的席面,分主次坐定后,柴进问道:“早就听闻贤兄的大名,缘何今日得见?”
宋江忙答道:“大官人抬举小人,沧州小旋风,再世孟尝君的名声才是如雷贯耳。只恨小人身为贱役无闲,不能彀相会。今日宋江不才,做出一件没出豁的事来。我弟兄二人寻思,无处安身,想起大官人仗义疏财,因此特来投奔。”
柴进点了点头,道:“贤兄放心,我这庄子上有太祖皇帝赐下的丹书铁券,即便是坐下十恶不赦的事,劫了州府财库、杀了朝廷命,来我庄子上也能保他无忧。”
宋江闻言大喜过望,将自己怒杀阎婆惜一事细细道来,柴进连连点头,跟自己记忆中的相差无二。
言罢,柴进道:“既如此,贤兄先去换身衣服,洗一洗身上的灰尘,你我再来把酒言欢。”
宋江与宋清这才告退,自有那仆人引着两人去沐浴。
柴进不住的把玩手中酒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脸上忽明忽暗。
吕方道:“哥哥……”
柴进抬起头来,笑道:“怎么了?”
“哥哥,这宋江是什么人呀,看得出来,哥哥很忌惮……”
宋江啊
毋庸置疑,宋江首先是个极其有能力的人,他上山之后架空晁盖,培养自己的嫡系。虽说手段有时候颇为下作,但是还是壮大了梁山。
可以说王伦为梁山打下根基,晁盖打造梁山的雏形,宋江却使得梁山一飞冲天。
而且这个人极具有领袖魅力,花荣与他之前只有书信联系,就能成为宋江的铁杆嫡系。武松与宋江不过是萍水相逢,这个汉子就能拜宋江为兄。更不用提揭阳三霸、吴用公孙胜、以及后来关胜呼延灼等人了。
此人若是用的好,足可以镇守州郡,也可以主帅一方。
偏偏宋江不是个甘心俯首做小的人,他上山的每一步,都是奔着聚义堂上最中间的位子去的。
最重要的是,此人十分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青州为了断绝秦明归路,不惜杀害百姓,害的秦明一家死绝,最后拿花荣的小妹补偿给秦明,。
同样的还有宋江后把扈三娘许给王英。
为了拉朱仝入伙指派李逵杀四岁的小孩儿。
就连对他最忠心的李逵,宋江得知李逵的老母被老虎吃掉后,竟然与晁盖哈哈大笑。
怪不得宋江身边能聚集一堆像吴用、董平、王英的败类。
更不用提日后征讨方腊,只顾着自己升官发财,丝毫不在乎兄弟性命。
至于与宋江有恩之人,如那郓城唐牛儿,帮宋江打了阎婆惜,又替他抵了罪,脊杖二十,刺配五百里。从那以后,宋江只管结交好汉,从未提过唐牛儿。
很实用的功利主义者,也是一个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