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佶的女婿有利有弊,利的一方面是日后靖康之变后有了继承赵氏江山的法理。
弊就简单了,花小妹肯定不会开心,再说成为驸马都尉也就意味着被朝廷管了起来。要受到各种宗法的约束不说,连回沧州都成了问题,怎么回梁山?
更不用说,宋廷对于驸马感情方面管理非常严格,李遵勖因为坐在长公主乳母面前没行礼,宋真宗差点要杀他。王诜因为拉着小妾跟苏轼饮酒,就被贬官。
要是真的娶了一个这样式的人物,整个梁山泊还不闹上天去?
反抗是没有意义的,梁山还有些弱小,其余三大寇也没个动静,这种情况下,梁山出头硬抗朝廷,只是求死而已。
在柴进的计划中,要等方腊起义时,自己才起事。方腊攻打南方,梁山攻略山东,一南一北引为呼应。让宋廷首尾不能兼顾,才能做得大事。
“花荣贤弟。”
“哥哥。”
……
“罢了。”柴进叹了口气,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又道:“花荣贤弟,你派人去山寨,让军师派人安徽歙州,找一个叫方腊的。暗中调查一下摩尼教。”
花荣点头道诺。
柴进又道:“花知寨放心,我没有娶公主的意思,有小妹一人足矣。”
花荣诧异道:“哥哥哪里话,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柴进语噎,原来自己担心的事,在人家面前根本不是事。
花荣又道:“哥哥,小弟觉得这是好事,山寨四五十员头领,数万将士,几十万百姓。哪个对哥哥不是心服口服的?单一个公主,小丫头片子又能翻起来什么波浪。小弟觉得以哥哥的本事,定能收服。”
乔道清笑着制止住了花荣的言语,道:“花知寨先停一下,公主虽好,但是后面麻烦得很。若是娶了,哥哥就成了驸马都尉。先不说要出任一方,便是回梁山也是千难万难。依小弟之见,娶公主弊大于利,不可为也。”
闻焕章却道:“乔先生此言差矣,哥哥虽然回山寨难,但是无形中多了很多政治资本。若是日后中原动乱,哥哥的这层身份,能招纳无数的官员将士百姓。以小弟之见,娶公主利大于弊,可为之!”
柴进苦笑道:“两位先生所说的都很对,但是公主不一定能看上我。咱们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人齐声道诺,闻焕章却不死心道:“哥哥,若是娶公主,一定要收服了她的心才行!万万不能娶一个恶人,这样会害了梁山。”
乔道清补充道:“闻先生此言极对,若是公主死心搭地的爱慕哥哥,那么娶了也无妨。”
柴进正色道:“谨受教。”
这边赵佶基本上打消了对于柴进的疑虑,那么攻打登州船厂的事情也只能作罢,又派人去通知梁山,自是不提。
时间却不会因为柴进的重重顾虑而停留,汴河诗会如期而至。虽然天气愈发的冷,但是挡不住夜玩汴梁城的繁华,到处都是吃喝玩乐的摊贩和一堆一堆的人群。
柴进带着闻焕章和花荣两个,来到了汴河之中最高最大的画舫上,里面已经落座了一二十个风流名士了。但是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二十来岁。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船的一层是打空的,中间隔着帘子,有几个婢女守在那里,不让人进去。
柴进并不打算现眼,自顾自的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与闻焕章、花荣三人品尝美食,却也自在。
“诸位,今日诗会,由小弟主持,咱们先行飞花令……”中央是一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士子模样,看得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他。
规则并不是很难,轮流背诗或者作诗,但是中间一句必须有花字。第一个人的花字在诗句的第一个字,第二个人在第二个字,七个人后第八个人又回到第一个字。
“闻先生,这事何人?”
闻焕章低头道:“这是蔡太师的第五子蔡鞗。”
柴进点了点头,有时候真想把这些文人墨客都绑架到梁山去,耽罗岛日后会划分出来几个县,还缺好多县令哩。
柴进也算是参加诗会的客人,轮了片刻终于轮到了柴进,在众人的目光下,柴进突然道:“待到山花烂漫时。我这是第四个字吧?”
“待到山花烂漫时……”蔡鞗暗自咀嚼,才道:“这位贤兄倒是眼生,只是这句诗词小弟闻所未闻,还请贤兄赐教。”
柴进心道糟了,这群人基本上把自己会背的都说了个一干二净,突然冒出来一首后世的诗,与自己低调而行的打算不符。但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柴进了,便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全场寂静片刻,人人都在仔细品味这首诗词的内涵,良久才有人说话。
“好词啊!请问贤兄这首卜算子全名叫什么?”柴进看去,原来是主持人蔡鞗。
“便叫它咏梅吧。”柴进回道。
抄了太祖的诗,总不能连名字都给人改了。
柴进又补充道:“这首诗词非我所做,乃是一位异人所传。”
蔡鞗追问道:“可是河北沧州的异人?请问贤兄他姓氏名谁?”
柴进语塞,蔡鞗却面含笑意。他刚才已经打听清楚了,此人就是河北沧州柴进。见柴进这般沉默,更坐实了心中所想,心道这个人还挺低调,待酒会后定要结交一二。
飞花令行了满满一圈,大部分人都没喝酒,毕竟这群人都是饱学之士,文化素养还是够数的。
结束了,蔡鞗笑道:“看来各位都是饱学之士,那咱们就行第二项……”
柴进无暇得听,他身边来了一个婢女,那婢女道:“这位官人,我家主人有请。”
柴进心中暗暗道苦,对着闻焕章和花荣吩咐了一番,才跟着婢女走了过去。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柴进穿过了那道帘子,旋即闻到了一股子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