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开始关注到李天锡是因在师晓玥那里了解到他是师耀宗发小。”

控制室内，江凡与楚泽相对而坐，后者在审讯结束后见他没在外面，就一路找来，和他说起了这次事情的起因。

“在这边定居后我找他聊过几次，他对和师耀宗的关系表现得很坦诚，并不避讳这一点，至于为什么没有跟着对方离开，也是因为近些年二人越走越远，不像小时候那么亲密。”

“正因如此，他虽在获取药剂的队列里排名靠后，我们还是把基因药剂发给了他。”

“这次安置尸体恐吓的事最开始他也不知情，直到前不久在外面清理树林的时候，他捡到了一张从树上飘落的师耀宗亲笔信，才参与了进去。”

“按照他的交代，师耀宗应该是在某个‘圣使’的帮助下觉醒了雷属性异能，而他们之中应该还有一名能力和植物有关的人在负责传递信息，我们的巡逻时间以及营地部署都是通过这人传出去的。”

一边说着，楚泽端起水杯喝了口，之前的审讯中他一直没有空闲，一套说下来有些口干舌燥。

“又是‘圣使’？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个词江凡已经听到三次了，第一次是在苗之伟的口中，第二次是那些企图放火烧山的人，对方像是在专门找他的茬，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李天锡也没和对方取得过直接联系，在拿到亲笔信后，他只收到了一部对讲机，师耀宗的意思是等时机成熟自会通过这个东西来通知他生事，届时里应外合攻破营地。”

“至于原因，你看看这封信吧。”说着，楚泽从衣兜掏出一张折叠起的白纸递了过来。

江凡把信接过，刚看完几百页的所谓‘协议’，他着实没什么继续阅读的**。

压住心中的不耐情绪，打开信纸，江凡粗略的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乏善可陈，字写的倒是不错，按照字如其人的说法，他完全无法把书信者和一名连续虐杀多人的变态联系起来。

“拉关系、聊过去、威逼利诱，也没什么新意嘛。”草草的通读下来，江凡倒是弄清了对方的动机。

造成眼下情况的原因总得来说就是仇恨加利益，将他们驱逐，任其自生自灭，同时落了几人的面子算是仇恨的根源，而营地中丰富的物资储备，包括人口在内，都被对方算作了利益。

相比之下，其中对‘圣使’的提及寥寥无几，但对方的目的就简单粗暴了许多，他们想要吸纳更多的信徒，同时摧毁所有异教徒与无信者的营地，认为他们的反抗违背了神的旨意，必须要被消灭。

“其实这里面更有意思的是李天锡对师耀宗的看法。”见江凡读完，楚泽放下茶杯，说道。

“哦？怎么说？”江凡摆出了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按照李天锡的说法，师耀宗从小就是孩子王，这还不是靠能打能闹做到的，而是因为他一直很有...主见，应该算是主见吧。”

楚泽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词，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中的师耀宗，通过自己的了解与旁人的描述，他感到这人身上充满了矛盾。

“师耀宗不是很能打，甚至可以说有些体弱，他的小时候学习很不错，性格也开朗，大家都喜欢找他玩，所以朋友很多。”

“李天锡他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后来师耀宗的母亲去世，他父亲，也就是师全顺开始酗酒，自那以后他的学业就开始下滑，虽然通过联邦考试进入了大学，但没读两年就辍学了。”

“也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他们之间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李天锡也觉得他变得越来越陌生。”

“就拿师晓玥来举例，之前她在家里一直很受宠，但后来就变成了被压榨的那个，据说她考上大学后的学费全都是靠自己半工半读，家里那俩对她冷眼相待，还差点强行逼她嫁给个中年光棍，这事据说是政府介入那父子俩才消停下去的。”

“李天锡还说他和师耀宗谈过几次，但对方并不听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更是一直挂在嘴边，整个人越来越极端。后来他也就放弃了，主动疏远了二人的关系。”

“说实话，我真觉得他像是在给师耀宗洗白，那小子进了营地之后我也有接触过几次，他提到的什么人格魅力、有主见之类的我完全没感觉到，极端倒是够极端的，还有些异想天开，觉得整个世界都欠他的。”

楚泽把江凡放在桌上的信纸收回，这东西他打算附在此次事情的档案中存储起来，自从被江凡安排负责情报后，他一直在尝试不同的方法，想要在里面总结出一套属于自己的工作方式。

“能影响一个人性格的因素太多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心凉薄，非一日之伤，我们既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心理医生，没必要去考虑这些，只要弄明白谁是敌人就够了，李天锡有说过对方现在藏在哪吗？”

说了句自己的看法，江凡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解决事情上面。

磐龙岩周围群山环绕，能藏人的地方数不胜数，别说现在营地内大部分的人手都被调去了运送物资，就算是没这档子事，想要在莽莽山林中找出刻意隐藏的一小伙人也不是易事，更何况对方还有最少两名异能者协助。

“这倒是没有，你回来之前在安小姐的帮助下，乔大哥亲自带队把附近十公里搜了一遍，除了丧尸和动物，什么都没找到。”

“李天锡应该是知道些东西，但嘴很硬，从侯哥那边过来协助的人上刑把他弄晕了两次，这小子还是什么都没说。”

楚泽摇了摇头，他多少有点佩服这种硬骨头，对方看似说了不少，可实际上里面的实质内容在信里都有写到，李天锡只是重复了一遍楚泽的已知信息，而师耀宗的那些往事师晓玥也知道，说不说对事情都没有影响，说了反而还能拖拖时间。

“对方应该藏在东面，不在方圆十五公里内，这点曙光能确认，不用浪费人力继续寻找了，重点还是先放在营地的防御上面吧。”

那名能力与植物有关的异能者似乎可以藏身在树木之中，曙光也是通过信纸与对讲机才得知对方存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江凡并不喜欢。

“调查结果你去和小雪沟通一下，讨论出一个合适的版本之后放出去给营员安心，注意别让他们把仇恨转移到师晓玥身上。”

“对了，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对付师晓玥和梅雨涵？”江凡想起之前的事情，开口问道。

“没有，不过他的目标应该是梅雨涵，师晓玥和我一样，都是在出事之后盯上了他，只不过她比我晚到了半步。”

“我最开始也问过原因，但被他把话题转移到了信的内容上，一会我再去问问。”楚泽回答道。

“好，这种事情回答起来心理负担应该比说出藏身地要小，可以用这事作为引子。”

江凡正说着，屋内突然响起了通讯的声音，在蜂巢核心的覆盖范围，‘AS-45’的使用者可以选择自己要沟通的具体目标，他呆在控制室内没有佩戴耳麦，声音自然就成了广播。

“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江凡你快来看看吧。”

齐茜有些慌乱的声音从中传出，屋内二人对视了一眼，共同起身朝外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