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重?”
刘默然声音里带了丝意味不明的味道,他的语气颇为玩味:“苏离,你的工作室同国内60%的中端及小众品牌合作过,这条项链在你眼里,怎么就贵重了?”
苏离的手一滞:“主要是.......”
她不敢说自己是担心两人万一分手后会因为这条项链闹得不愉快。
睫毛轻轻颤,苏离逐渐变得有些紧张,她根本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这种担忧,这个理由在苏离看来是理智的,可放到刘默然那里,绝对是一根扎心的刺。
上帝作证,苏离虽然没有对她和刘默然的感情做更长远的打算,但是她确实不想让他伤心。
“怎么?”
刘默然的嗓音低沉,他凑到苏离耳畔低声道:“怕我养不起你?”
苏离没有说话,说句实话,对于这段感情,苏离从来没有想过未来,更没想过刘默然说的这个问题。
她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只不过既然刘默然自己提了这个茬,倒像是阴差阳错给了苏离一个台阶下,以避免她解释自己之前拒绝这条项链的原因。
所以她并没有直接否定刘默然的这个问句,也没有提自己是不婚主义者这件事情。
苏离轻笑一声,故作认真道:“开奶茶店不容易啦。”
闻言,刘默然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般,笑个不止。
“苏离,有没有人告诉你奶茶店利润率可以到70%。”
苏离茫然地摇了摇头,转头对上了刘默然的眸子。
刘默然敛了笑意,镜片后面那双墨色的眸子定定看着苏离,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让他此时庄严的神情,多了几分温柔。
肩膀上搭了一双手,苏离被牵引着转了个身与刘默然面对面。
刘默然将手放在苏离的纤腰上,气息平稳,语气平静却有些庄重。
“我绝对有能力给你和我们未来的孩子一个家。”
刘默然的语气不像是简单地在陈述一个事实,更像是宣誓,这让苏离顿感心虚。
她承认刘默然的表情语气都非常能够打动人,她也承认自己有一些心动,可是越是动心,她越是心虚。
因为她从未对这段感情做过长远的打算。
少女时期,狗血伦理剧流行的时候,苏离曾经听过一个同学开玩笑时候说的段子,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那时候的苏离没有经历那么多看起来或多或少有些狗血意味的故事,那时候的她觉得这句话很对。
后来的苏离,知道了自己生父生母那不幸的生活以及生父抛弃自己时的决绝,她对于婚姻有了新的见解。
婚姻成为了一种沉重的存在。
她开始理解不婚主义,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不婚主义者。
苏离与那双眼睛对视着,刘默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待一个回应。
终于苏离坚持不住了,她忍不住低头,想要避开那让她心绪烦乱的视线,垂眸的瞬间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绽开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她看着他岔开了话题。
“饿死了,先吃串。”
刘默然一滞,眸底是一抹稍纵即逝的失落,然后他很快又恢复了他惯有的温柔。
“嗯,我买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贴心。”苏离笑着赞许道。
“我去拿点喝的。”
刘默然打开冰箱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他转头看着那个摆弄着烤串的小女人,轻轻叹了口气。
他比她想象的还要了解她。
结婚这件事,是个持久战,不过刘默然并不觉得自己会失败,这一切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我要汽水,柠檬味的!”
客厅传来苏离的声音,刘默然一愣,缓过神来,他推了推眼镜:“好!”
苏离最终还是接受了刘默然的项链,刘默然喝了橙汁,扫了眼苏离脖颈上的项链,唇角勾起一抹满意地笑。
他今晚出去,其实为的不是烧烤,而是苏离脖颈上的项链。
旁边苏离吃得正高兴,果然如刘默然所说,买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正吃着,耳畔传来一道声音:“那只表别要了,我和干妈说了,她说给你重新买一块。”
“嗯?”
苏离喝了口汽水漫不经心道:“为什么?多浪费呀。”
一块表对于苏离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可苏离不喜欢浪费,才离开云县那几年,苏离过得很辛苦。
后来苏离的生活有了起色,她虽然不会刻意节约,但也从来不肆意浪费。
“那块表一进水就废了,修了反而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样啊......好吧。”
苏离并没有过多纠结,表被鲍明带回去修了,然而自己今天还和鲍明吵了一架,中途离席闹得挺不愉快的,估计鲍明也懒得理会那块表。
吃饱喝足,苏离洗漱了便去休息了。
两人相拥而眠,苏离握在某人怀里总是睡不着,她开始想象自己成为一名妻子会怎样。
每当深入思考,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幅幅曾经出现在她梦中的场景。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孤独地死在病榻上,床边的摇篮里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苏离被吓得一个激灵,然后往刘默然怀里窝了窝。
“做噩梦了?”
“你没睡?”
刘默然拥了拥苏离,他低头亲吻苏离的头发:“我想等你睡着再睡。”
“我想起我妈了......”
苏离将脸贴在刘默然胸前道:“我觉得有些难过,也有些害怕。”
“欧雪莱么?”
“嗯。”
“别怕,我在。”
刘默然声音有些低沉:“至少现在,我们是在一起的,其实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无所谓。”
“嗯.......”
“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苏离进入了梦乡。
刘默然的指尖拂过苏离的面庞,他很清楚他和苏离之间有一道鸿沟,这道鸿沟来源于苏离自己。
他微微移动身体,眸光扫过床头柜一角的一个白色的药瓶瓶,薄唇轻勾,只需要足够有心,他和苏离间的这道鸿沟并非不可跨越,一切尽在掌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