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的时候,赵蓓蓓整个人都是晕的。
她仿佛在做梦,那些深藏在她心底的话居然被她就这么全部说出来了。
桌面上那份薄薄的解聘通知十分扎眼,她吸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开始有些害怕。
手机铃声响起,赵蓓蓓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眉头轻蹙。
她本来想要挂断的,但是考虑到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还没结,赵蓓蓓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铃声结束前接通了电话。
“有什么事?”
赵蓓蓓说的十分简练,声音里带着冷意,可是电话对面的李非倒是不觉生气,而是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道:“是这样的,按照协议我会把该付给你的报酬付给你,前提是你需要把辞呈快递给我。”
听着李非忙不迭的说着离职相关的东西时,赵蓓蓓有一丝轻微的眩晕感。
离开了工作室,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难道真的如同苏离说的那样,自己的能力很差么?她不信。
“对了......还有房租......”
李非继续道:“你来的时候,房租是老大付的,老大说了,之前的就不追溯了,这个月的房租你得自己交,房东那边我已经说过了......”
钱.......又是钱.......赵蓓蓓无力地垂下了手臂,给弟弟的首付她只凑够了三十万,现在又丢了工作,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喂?喂?”
电话那头李非不停地喊着,却始终听不到赵蓓蓓的回应。
赵蓓蓓按掉了电话,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电话铃声又响了,赵蓓蓓看到来电显示后,咬牙挂掉了电话,可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
就这样,赵蓓蓓挂断了十次电话。
直到她看到了他们发来的短信。
“赵蓓蓓,你再不接我电话,我就给女婿打了。”
赵蓓蓓捂嘴一边哭,一边回了电话。
这件事情,她真的不敢让沈煜知道。
赵蓓蓓之前因为她家里的事情,和她老公沈煜闹得不可开交。
那时候,赵蓓蓓的爸妈想要修葺老家的房子,赵蓓蓓和沈煜商量了好久,才从家里拿出了八万给她爸妈。
没想到,赵蓓蓓的爸妈根本没有拿这笔钱修房子,而是拿去给赵清泉,也就是赵蓓蓓的弟弟,买了新车。
这件事沈煜知道的时候已经是过年了,那一年赵蓓蓓和沈煜两人是在赵蓓蓓娘家过的。
毕竟是过年,沈煜虽然不高兴,却没有当场翻脸,只是不说话。
直到三十晚上吃饭的时候,赵蓓蓓爸妈暗示赵蓓蓓出钱为家里修葺屋子,沈煜彻底爆发了。
他质问赵父赵母,他家是赵家的亲人还是赵家的提款机。
接着,沈煜在大年三十那天一走了之。
一路上,沈煜开的那辆被哥哥淘汰的二手车,看着车窗外万家灯火的场景,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他看上的是赵蓓蓓的温柔和孝顺,这才东拼西凑攒够20万彩礼,没想到赵蓓蓓是愚孝。
等赵蓓蓓回到家里,沈煜黑着一张脸,桌面上放了份离婚协议,问她:“要弟弟还是要丈夫?”
赵蓓蓓简直被吓蒙了,她讷讷道:“当然是......要你......”
她喜欢沈煜,沈煜虽然学历不高,工作也一般,但是沈煜长得好看,为人也踏实。
可是爸妈那边她真的没办法。
赵蓓蓓表面上答应沈煜以后不再给弟弟钱,私下里,却想各种办法,给弟弟凑钱买房。
她抹了抹眼泪,打通了赵母的电话。
“你个死丫头,连你老娘的电话都敢不接。”
赵蓓蓓的母亲是一个身材发福的女人,嘴巴特别厉害,十里八乡没人吵得过她,赵蓓蓓从小没少挨母亲的打骂。
隔着电话线,赵蓓蓓似乎都能看到母亲瞪着眼珠子,通红着脸,叉着腰杆,正唾沫横飞地骂自己。
“钱呢?房子都要开盘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赵蓓蓓委屈地哭道:“我没有!我没有!你是想要我死么?”
“呸!”赵母并没有因为赵蓓蓓的哭泣而温柔半分,反而越发泼辣:“你就是死了也得把四十万给我!沈煜呢?让他找他哥哥借啊,他哥哥不是有钱么?”
“你们是不是想要我离婚?你们是不是不想要我好过?”
赵蓓蓓哭着,还没等她说话,对面的女人又开口了。
“你个砍脑阔的不孝女,你看看人家隔壁老李家的闺女,嫁的老公开厂子,过年一下就给了十万,你看看你,就四十万还扣扣搜搜要死要活的,告诉沈煜,交不出这四十万就离婚......”
赵蓓蓓彻底崩溃了,她冲着手机大喊:“我不是赵清泉的提款机。”
她捂着脸哭泣不止,电话是挂断了,可是当赵蓓蓓看到短信的时候,屏住了呼吸。
赵母又拿沈煜威胁她。
赵蓓蓓真的很想和家里断绝来往,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次日,赵蓓蓓盯着核桃般的双眼,化好了妆,去了香氛。
她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生活,关于那四十万,之后再想办法。
赵宇菲坐在一个皮质的椅子上,她看着对面的赵蓓蓓笑道:“怎么?又有新设计了?”
赵蓓蓓摇了摇头:“赵总,我们的事情被苏离发现了,现在我不能继续在芬芳工作了。”
“哦.......”赵宇菲撑着下巴看着赵蓓蓓认真道:“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一份工作。”
赵蓓蓓定定看着赵宇菲。
只见赵宇菲摇了摇头:“等我把话说完。”
她挑眉看着赵蓓蓓:“你的意思是,这些设计是苏离工作室的?而不是你个人的?”
“你.......”
赵蓓蓓看着赵宇菲,眼睛里全是疑惑。
“啧啧.......”赵宇菲摇了摇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要是知道这是苏离工作室准备发布的新品,一定不会用。”
赵蓓蓓骇然地看着赵宇菲,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颗用了就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