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通红地坐在位置上,司锦姩盯着实验报告,手里的笔却是迟迟不动。
“再发呆,今晚我恐怕得在这里陪你一整夜了。”
在实验室里若无其事绕了一圈的慕景弦拉了一张椅子,斜坐在司锦姩的身边。
左手的手肘撑着桌子,微抬着眼皮看着她。
“我明日公休。”
强压着因他坐在旁边而再次慌乱的心,司锦姩故作平静。
只是慕景弦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她。
“我一开始还想,你长了这么一副好模样,怎么没去当明星。”
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他在司锦姩疑惑的视线中补充:“你这个演技,若是真去当明星,肯定会被骂黑幕的。”
司锦姩瞬间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看不出来慕先生居然还关注娱乐圈。”
故作镇定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就算是慕景弦,她也不能随便被丢了面子。
“我是个商人,自然什么赚钱就会关注什么。”
朝着司锦姩扬了扬下巴,他问:“这是什么报告,这么紧急。”
“商业机密,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司锦姩将视线移回面前的报告上,敛着眸装模作样地填写起来。
“刚才倒是没见你这么强硬。”
故意移开视线,躲开司锦姩看向自己的不悦目光。
“狗男人!”
到底是她骗了他,就算他再提起她方才的失态,她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哼哼两句。
这样的斗嘴她并不陌生,五年前共处一室的时候,他可比现在刻薄多了!
“你们做总裁的,都这么清闲吗?”
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司锦姩手下一边忙碌,一边开口呛声。
“怎么?感兴趣?”
并没有等司锦姩回答,他紧接着加了一句:“别急,等你成了慕太太,自然会有答案。”
司锦姩气哼哼地撇了撇嘴。
谁要知道这个答案!
只是不得不说,慕太太这个称呼,实在是很有吸引力!
即使她假装毫不在意。
“司锦姩!”
研究所顶层的房间里,司马砚冰紧紧盯着屏幕,上边是透过实验室中隐蔽摄像机拍下的画面。
屏幕上开着六个显示屏,司锦姩一手握着笔,偏着脑袋,看着坐在她侧边一派悠闲的慕景弦。
虽然正面的摄像头被慕景弦遮住了,但是只靠想象,司马砚冰也猜得出司锦姩面上该是怎样一个表情。
该死的女人,五年前因为药剂过量失误弄死了他最重要的实验体三号。
之后不知是怕他惩罚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竟炸了他的研究所一走了之!
完全不顾他们曾经相依为命的情谊!
纤细的手指在鼠标上按了按,放大了正对着慕景弦的镜头。
画面中的男人一脸散漫模样,凤眼微挑,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司锦姩。
“眼光可真差!”
恶狠狠地按下右上角的叉,司马砚冰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好了!”
最后一笔落下,司锦姩伸了伸懒腰,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
已经凌晨一点了。
因为慕景弦的突然出现,她原本计划在十一点前结束的事情,硬生生被推迟了几个小时。
“明明可以用电脑记录的东西,你们还要手写记录。”
对这样影响效率的行为,慕景弦颇为看不上。
“手写确实很影响效率。”
对这一点,司锦姩还是十分赞同的。
“不过,我今天会这么晚才结束工作,可跟手写没什么关系。”
“看得出你们公司的加班费很高。”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但慕景弦并不打算让剧情按照司锦姩的愿望进行。
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司锦姩嘟着嘴,没头没脑来了句:“说不定是我们老板脑子有问题。”
司马砚冰正要敲门的手顿在原地,跟他有什么关系?
将东西收好后,司锦姩又检查了一遍实验室中的设备情况。
确认一切无误后,她才再次看向慕景弦:“好了。”
“那走吧,孩子他妈。”
司锦姩瞠了瞠眼,最终还是默认了慕景弦对她的称呼。
她确实是他孩子的妈。
见司锦姩站在原地迟迟不动,慕景弦伸手揽上她的肩,半环着她往门外走。
门一开,就见司马砚冰杵在门口,单手握拳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
“老……老板?”
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司锦姩伸手将站在她身旁的慕景弦往身后一推,挡在了他的面前。
慕景弦隐在实验室的黑暗之中,水蓝色的眼底涌动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将他推开,却不是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样子。
动作娴熟自然,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
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他和司锦姩面前的男人,慕景弦暗自忖量着司锦姩这行为背后的动机。
“才忙完?”
和慕景弦一样,司马砚冰也并没有忽略司锦姩的动作。
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用生硬的语气掩盖着他的不悦。
他当然看出了司锦姩的动作是在保护她背后的男人,可是,为什么?
“是。”
司锦姩点了点头,话题回到工作上,她显然放松了一些。
“新药的试验结果我已经全部记录完毕,明天大家上班以后进行完数据分析就可以申报上市了。”
“辛苦了。”
视线似有似无地扫过搭着司锦姩肩膀的那只手,在实验室的暗影之下,司马砚冰看不清慕景弦的表情。
但是透过那只手,他感觉得到,慕景弦在挑衅他。
“你身后的人是谁?”
简简单单的问题让司锦姩的脸瞬间惨白一片。
“他……他是……”
被他发现了吗?难道他认出慕景弦就是当年的实验体三号了?
“我是姩姩的丈夫,来接她回家。”
看出司锦姩的犹疑,慕景弦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手臂微微施力,将司锦姩往自己的怀里揽紧了些。
视线扫过被慕景弦揽着的司锦姩,见她顺从地被他圈在怀里,司马砚冰心下十分不爽!
当年他表示赞赏地拍她肩膀都会被她嫌弃,怎么到慕景弦这,她却如此乖顺!
“我倒是不记得有听闻司研究员结婚的事情,怎么,结婚还要瞒着研究所?”
心中虽然很是不悦,话说出口却是玩笑的语气。
“结婚是个人的事情,姩姩觉得没什么到处说的必要。”
揽着司锦姩的胳膊又往自己怀里紧了紧,慕景弦漫不经心地替司锦姩做了回答。
看得司马砚冰又是一阵气闷。
“您若是没事,我们夫妻就先失陪了。”
嘴上是丝毫没有要给面子的打算。
两个男人僵持半天,司锦姩本是想开口,可再想到多说多错这一点,最终还是把主场留给了慕景弦。
他没有以前的记忆,说话更不容易留把柄。
最终还是司马砚冰退了一步:“辛苦了,回去早些休息。”
司锦姩被慕景弦揽着转身,没有看到背后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眼里闪过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