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景弦转身要走,司锦姩抬腿便想去追。
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人挡了路。
“狄云?”
“司小姐,我们总裁有请。”
狄云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冷漠而不近人情,却让司锦姩感到无比安心。
慕景弦让狄云接她,说明他还是愿意见她的。
“慕总,司小姐来了。”
敲门之后,狄云帮司锦姩打开了总裁室的门。
司锦姩这才知道,原来慕氏的两个电梯所对应的位置是不同的。
上一次裴落落和她都是从慕景弦的私人电梯上来的,所以一出电梯门,就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可实际上,常规的电梯上来之后,还要经过很长的一段走道。
要路过秘书室,特助办公室,最后才能到达他的总裁室的门前。
与之对应的,两边进入后所看到的情形也是不同的。
私人电梯进入后正对的是休息室的走道。
而常规电梯那一边走来,进了门正对的是慕景弦的办公桌。
慕景弦正站在办公桌后边,背对着门,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待司锦姩进入总裁室之后,狄云非常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离开前还顺手按下了门上的反锁按钮。
窗外是被压得很低的云层,才下午两点,天色就已经有些暗了。
落地窗上印出了慕景弦的倒影,他专注地看着外边,似乎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两个人沉默许久之后,他转过了身,看着依然站在门边的司锦姩。
“来找我?”
司锦姩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眶不经意间又红了几分。
“怎么了?”
伸手将桌上的烟盒拿起,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烟盒扔回了桌上。
抬眼再次看向司锦姩的方向:“也不多穿件衣服。”
“他说了什么?”
站在门边,司锦姩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哽咽。
“谁?”
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慕景弦有些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她。
“司马砚冰,他跟你说了什么!”
倔强地瞪着眼,不肯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窗外的云层更厚了几分,一道闪电划过之后,伴随着震耳的雷声,大颗大颗的雨滴砸下,将落地窗打得劈啪作响。
“没什么。”
绕过桌子,他脚下的步子虽然不快,但每一步都跨得很大。
他知道的,他的小姑娘害怕打雷。
“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强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慕景弦低着头看着她问。
“我可以解释的……”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司锦姩低声呜咽着:“不管他说了什么,我可以解释的!”
“所以你……”
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裳,白色的实验服侧边被她硬生生攥出了细细密密的皱褶。
“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我没有在生你的气。”
他仍是言语冷淡克制,像是真的不在意:“最近公司很忙,年底了很多事情要处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你。”
“你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
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慕景弦轻笑一声,继续道:“你总不会觉得,司马砚冰随便说几句话,我便会转头怀疑你吧。”
“那为什么你都不肯告诉我他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
关于司马砚冰对慕景弦说了什么这事儿,本来是可以问耶梦加得的。
偏偏司锦姩当时太过紧张,忘了这一出。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耶梦加得那个除了吃啥都记不住的脑子,早把慕景弦和司马砚冰的对话忘干净了。
气得司锦姩干跺脚却没有办法。
“解释什么呢?”
他低着头看着面前已经哭成泪人的司锦姩。
并不是不想安慰她,只是若他现在安慰了,此前晾着她的那些日子就全都白费了。
因此,慕景弦的心虽是因为她的哭泣而隐隐作痛,表面上却还是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连曾经的记忆都没有,他说什么我也只能听着什么,不知道是真是假,也无从比对。既然如此,我要你的解释做什么呢?”
伸手轻轻抹去她面上的泪,又将她的下巴抬高,与他对视。
“司锦姩,你说,我一个没有记忆的人,能找你要什么解释呢?我连自己是不是他口中故事的主角都不知道啊。”
被他抬着下巴,司锦姩睁着一双泪眼看着他。
他的眼中有着满满的无奈和疲惫,看着她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怨恨。
“告诉我,他说了什么,好不好?”
“他说,对于你来说,我是一个死人的备胎。”
敛着眸,慕景弦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失落,司锦姩的心亦是因为他的失落而拧了起来。
“你不是……”
她兀自摇着头:“你不要信他说的,你是唯一的!”
“呵,”
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他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司锦姩的脸:“这不重要,我没有那些记忆,其实跟死人也没有区别。”
“你怎么能这样想!”
像是被他的话刺激了,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你不准这样想,知道吗!不管他说了什么,我说你是唯一的,那就是唯一的!”
伸手拉开她攥着自己衣襟的手,他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都不在意。”
转身走回桌边,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含糊道:
“我没有那些记忆,我是谁都由着你们说。是死人还是活人,是备胎还是唯一,除了你,没人在意。”
“不是这样的!”
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司锦姩眼中满是祈求:“你不要这样想,那些记忆不论你有没有,我都没有忘记……”
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她不能再继续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了。
不论司马砚冰说了什么,放任慕景弦继续胡思乱想的话,最后只会让他产生更多的疑问。
这些疑问,他若是愿意问还好说。
可他的性格偏是那种不乐意问的。
想得多了,除了给两个人之间徒增隔阂之外,毫无其他意义。
“我想知道的,你都会说?”
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慕景弦低声问。
“只要你问!”
“司娴和司暮是怎么来的?”
“我生出来的呀!”
原以为他要问什么严肃的问题,谁知道一开口竟然是之前就问过的问题。
司锦姩瞪着一双眼,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看着慕景弦。
而慕景弦,亦是一脸无奈的模样:“怎么生出来的?”
“就……顺产……”
“……”
脸上的无奈转为无语,慕景弦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说,他们是在你自愿与我发生关系的前提下,怀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