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她回来吗?”
她看着他的脸问。
“想,怎么会不想。”
转回正面,他闭着眼,吸了口气:“就算她回来,还是继续气我,也还是想要她回来。”
“那不如试试?”
司锦姩试探道:“你试试帮我找找回去的方法,说不定呢。”
“万一到时候,她没回来,你也没了,怎么办?”
他依旧闭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看不出他的想法,司锦姩抿着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车里静得只能听到雨滴落在车顶和玻璃上的滴答声,虽是两两无语,但莫名没有尴尬的感觉。
“你很想回去吧。”
许久之后,坐在驾驶座的慕景弦道。
“想啊。”
她答:“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现在是死是活。万一已经死了,回去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或许会进入某个将死之人的身体吧。”
后知后觉的,司锦姩猛然意识到一件令她极为在意的事情。
“你就这样轻易相信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了?”
“这里常年有因为时空错乱而进入的人,每年想办法回去的人只多不少,没什么奇怪的。”
明白她好奇什么,慕景弦也没有绕弯子:“如果不论怎样你都想要回去,我可以帮你找人联系一下。但是成功与否,我并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
“真的可以吗?”
司锦姩脸上瞬间笑开了花:“那可太感谢你了!”
“这么想回去?”
“那当然!”
不说别的,她心爱的人和两个孩子都在那里,就算要死一次,她也无所畏惧。
“那提前祝你得偿所愿。”
他将车钥匙拔下,打开副驾座前边的储存空间,从里边拿出了一把伞。
“先进去吧。”
“你呢?”
伞只有一把,而这雨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应当是不会停的。
“我再坐会儿。”
他偏头朝她笑了笑。
看出他是想一个人呆着,司锦姩沉默着点了点头,打开车门。
“其实,还有一件很凑巧的事情……”
“什么?”
“我,也叫司锦姩,异能界代号是Sage。”
慕景弦眼底倏然一暗,在她推门即将下车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司锦姩惊叫一声,坐回座位上,一脸讶异地看着慕景弦:“怎么了?”
他看着她,眸光沉沉,司锦姩抬眼与他对视,清楚地看到他眸底翻涌而起的情绪。
“抱歉。”
片刻后,他松开手,垂下了头:“吓到你了吧,抱歉。”
“你很想她吧。”
两个慕景弦相似却也有不同,相比塞唯娅的慕景弦身上的那种阴郁,她的慕景弦就要明亮许多了。
虽然三个月多数时间两个人是不碰面的,但是大多时候他会在晚饭时间回来,和她一起吃顿饭,然后再出去忙。
司锦姩猜想,或许这是塞唯娅和他之间的约定。
“嗯。”
哑着嗓子低声回了一句,他将脸埋在两手之间:“可能就是她说的,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才会爱上她。”
司锦姩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笑?”
他一手撑着脸,偏过头。
“不是。”
她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你之前说塞唯娅嘴巴刻薄这句话,一点不假。”
抬眼再看看车外的雨,又道:“有兴趣聊聊吗?”
“聊什么?”
“聊聊你的姩姩和我的景弦。”
缘分这事儿总是很难掰扯清楚,虽然总觉得在这里的一切巧合的有些过分,但司锦姩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别的不说,她也需要一个出口,让她过去的那些内心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发泄出来。
自那夜相谈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莫名又近了一些。
而司锦姩更是尽职尽责地扮演起了塞唯娅的角色。
“早。”
下楼就看到慕景弦这事儿并不常有,对于他今日在家这件事司锦姩觉得有些稀奇。
说起来塞唯娅的慕景弦也算得上是很君子的人,两个人说开之后,他基本是把卧室留给了司锦姩。
至于他晚上到底在哪儿,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毕竟不是她的人,就算是睡在别的女人床上,她也没资格为塞唯娅愤怒。
更别提在她心里,塞唯娅自己就已经是个婚内掰扯不清的渣女了。
“早,今天心情不错?”
将手中的报纸放在茶几上,慕景弦朝着她笑了笑。
“还成吧。”
“既然如此,应当不会介意今日帮我个忙?”
“又是宴会?”
慕景弦极少有事情要她帮忙,通常提起来的也就是必须她一起出席的场合。
“是,姩姩娘家那边的宴会,你必须得出席。”
“娘家?”
瞪大眼看着慕景弦:“我记得你此前说过,塞唯娅是舅舅养大的。”
因为这个信息,她一直以为塞唯娅和她一样没有双亲。
“是,因为她和家里不合。”
“父母和孩子再不合能不合到哪儿去。”
耸了耸肩,司锦姩从楼梯上蹦跶下去,坐到了餐桌旁边等着来自钟婶的投喂。
不知道是不是叫钟婶的都特别会做饭,饭菜的口味简直就是为她的胃而专门订制的。
“差不多就是几乎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程度吧。”
同往常一样坐在司锦姩的对面,慕景弦答道。
“这么夸张?”
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她满眼惊诧:“一家人还能有世仇不成?”
“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并没有多说的打算,司锦姩自然也不会多问。
沉默着吃完了早饭,发觉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图,她抬着眼皮有些疑惑地看他。
“吃饱了?”
司锦姩点了点头。
“那换一下衣服,我带你去公司。”
“去公司干嘛?”
“姩姩是Heter的员工,缺席这么久总是不合适的。”
他起身,偏着头看着她:“何况此前她负责的药剂已经通过了全部试验,需要你帮她进行上市前最后的资料整合。”
这事儿他是无法替塞唯娅完成的,司锦姩清楚得不得了。
“那你运气是真好,我也是搞药剂的。”
拍了拍胸口,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交给专业人士吧!”
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到,他点头笑道:“那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