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真的没有退一步的感情可谈?”
他不死心,仍旧是想要问出一个答案。
“没有。”
“哪怕我是司睿,也没有?”
司睿两个字瞬间点燃了司锦姩此前对于司马砚冰说话方式地猜疑。
她满眼震惊地盯着面前的司马砚冰:“你说你是谁?”
“司睿,”
他朝她走了一步,注意到她后退的动作,又停了下来,“姐姐,我是司睿,是你的小睿。”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委屈,声音也刻意放软下来。
即使没有见过许多次,可司锦姩仍是对这个表情和语调过度熟悉。
毕竟谁也不会忘记曾经绑架过自己的人的模样。
她微微垂下眼皮,眼底有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只是隔着两人之间的重重雨幕,并没有被司马砚冰看到。
“司睿?”
她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含笑,“是为了我,从书里都追出来了?”
“书?”
司马砚冰扬眉一笑,“你竟以为那是书中的世界吗?”
司锦姩抿唇不语,等着他继续。
“那是你本来就应该在的世界,若不是当初慕景弦害死了你,你本该站上司家族长之位,在那个世界里睥睨众生。”
她盯着他,没有错过他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在念到慕景弦的名字时,眼底闪过的阴狠。
在念到司家族长时,眼底亮起的光芒。
还有说到睥睨众生时,他试图垂眼隐藏,却没能藏住的那抹向往。
他对慕景弦是真的恨之入骨,而对司家族长的位置,亦是真的野心勃勃。
“那你我是什么关系呢?”
没有过多去考虑司马砚冰口中她被慕景弦害死的事情,她直接跳到了她更为关注的部分。
耶梦加得当初给了她三个有关人的信息。
慕景弦与慕景弦是同一个人,她与三眼轮被封锁的司锦姩是一个人,以及,司马砚冰与司睿是一个人。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只有她知道两个世界。
可现在看来,司马砚冰也是知道的。
只是他知道的比她早,还是比她晚,她不太确定。
“原本司家是要你我订婚,谁知慕景弦中途横插一脚,以前族长的遗物相逼,让祖母做了退让。”
他说得咬牙切齿,若非司锦姩看过自己在那个世界的日记,她说不定真的会觉得司马砚冰有点惨。
“你原本爱的就不是他,所以他强逼着想要你为他生下孩子。”
“逼我生孩子?”
不得不说司马砚冰在某些方面还是很了解司锦姩的,但是他却不够了解慕景弦。
更不了解跟司锦姩在一起的慕景弦。
没有人比司锦姩更清楚,慕景弦绝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事。
不论是这边的慕景弦,还是那边的慕景弦。
“是,你的孩子会直接成为下一代的族长,他会因为是族长的丈夫和下一代族长的父亲而得到司家的认可。”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司马砚冰言语间涌上几分幸灾乐祸,“但是你不爱他,除了与他逢场作戏之外,连个孩子都不愿意给他。”
司锦姩神色微怔。
这样的说法,与她在日记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不但如此,也与醉酒的慕景弦的坦白完全不同。
那时候,慕景弦分明说的是,他不能给她孩子。
而日记上也确实对应着慕景弦的话,是她想要孩子,可是慕景弦不愿意。
“司家有族规,族长婚后五年无所出,可以再娶或休夫。”
并没有注意司锦姩的表情,司马砚冰既具有目的性地又补充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当时打算娶你?”没有继续深想,司锦姩开口提问。
得意地看了司锦姩一眼,司马砚冰轻快道:“那是当然。”
“既然如此,你那时又为何要绑架我?”
她挑眉,满意地看着司马砚冰的脸色黑了下来。
以她对慕景弦的了解,慕景弦会瞒她,但绝不会骗她。
可是司马砚冰嘛……
她对他的了解并不亚于她对慕景弦的了解,而其中最主要的是,慕景弦知道她了解他,只是不知道她有多了解他。
所以慕景弦不会骗她,就算瞒她,也绝不会瞒得太过分。
但是司马砚冰却是不同。
在这个世界,她是年幼时遇到司马砚冰的。
所以对于她,司马砚冰一向是自信,甚至是自负的。
许是因为他总觉得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对于她的很多行为,他都认为只是她在和他耍脾气。
这让司锦姩很是无语。
不过如果代入到现在的情况,她又觉得司马砚冰这种自以为是,是个极好的事情。
完全不需要她费脑,他就会把所有的消息都打包送到她面前。
“那时候,是因为知道你直接去找了慕景弦,我有点吃醋。”
他撇过脸,做出一副委屈模样,看得司锦姩心底发笑。
在大雨里站得有些久了,司锦姩觉得有些冷。
这一天里,从菲比娱乐破产这件事开始,一直到现在,各种各样的事情像潮水一样涌到她面前。
她需要时间去理一理这其中的关联。
裴落落提示她去菲比绝不会是偶然,而司马砚冰在她去看过慕氏的情况之后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是偶然。
所有的事情必然有一个因果,而她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她去将因果串起来。
“今天晚了,我要先回去了。”
极为难得的,司锦姩在离开前没有对司马砚冰甩脸。
她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里的司马砚冰:“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东西。”
“Sage,”
这一次司马砚冰倒是没有拦她,只是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她的车门旁边,“我查过慕景弦,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不一般,你要万分小心!”
眼里的担忧不像假的,只是看起来十分可笑。
她的丈夫,轮得到他来告诉她该如何相处?
这年头当小三还当出救世主心态了?
真是好笑!
心里虽是这般想,但是司锦姩嘴上却并没有这样说。
考虑到司马砚冰已经承认了司睿的身份,他的利用价值远比以前高了太多。
在这样的顾虑下,司锦姩点了点头:“我明白,多谢你,小睿。”
“没,没什么的!姐姐之后有问题的话,随,随时来Heter找我就是!”
点了点头,司锦姩放下手刹,踩下油门,开着车扬长而去。
只是开出去了好远之后,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司马砚冰一个人站在刚才他们谈话的地方,面对着她车子离去的方向。
“真是麻烦死了。”
看了看自己仍在滴水的袖口,司锦姩不满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