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继续恶化，那应当是够的，”

转头朝着司老太太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苦笑一声，“就算是不够，现在也不好让司家的佣人进来了。”

司锦姩点了点头。

果然如她之前所想，在她得到需要的信息前，司睿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与此同时，就像她和慕费一猜测的那样，司睿所用的药都是借着给司老太太使用被送进来的。

“杀她不是你的本意？”

联系傅沉郁的话，司锦姩试探着问出她的问题。

“我没有想杀司家的任何人。”

傅沉郁的脸上浮起一抹阴霾，“更何况小睿的病情需要借她的身份才能拿到药。”

司老太太的生死决定着司睿有多少药救命，傅沉郁确实没有杀她的理由。

以司睿的现状来说，止血和生血必然需要最顶级的药物。

这样的药物即使司家不缺，也绝不会是谁想要就能拿到的。

当年司夜月怀孕六个月远走，司家内部对于傅沉郁本身就是比较嫌弃的。

这种嫌弃明面上虽然不显，但背地里必然是十分明显的。

想到宴会上傅沉郁和大夫人挑事时，根本没有人从旁支援，司锦姩也能了悟一二。

“所以，这是背后那位的手段？”

看到傅沉郁点头，司锦姩垂眼和慕费一交换了眼神。

“那人在这里吗？”

大夫人断了右臂，对她们来说毫无威胁。

傅沉郁还祈望她的帮助，不敢对她有所威胁。

那么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个不曾露面却杀了司老太太的背后之人了。

“她根本就没有来这里。”

傅沉郁答得咬牙切齿，“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有暗算老夫人的计划！”

这一点司锦姩是相信的。

以傅沉郁表现出的对司睿的在乎，他不会拿司睿的命去做赌注。

“你这么关心他，司睿自己知道吗？”

半挑着眉，司锦姩看着傅沉郁的眼神里满是嘲弄。

她绝不相信司睿只是傅沉郁的便宜儿子，而傅沉郁也直白地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小睿是我和嫣嫣的孩子。”

他说话的时候眼底短暂地流露出了一抹柔意，但紧接着看向躺在一边的大夫人时，那抹柔意化作了明显的杀意，仿佛要将大夫人千刀万剐才舒服。

“所以，我妈妈还未离世，你就跟这位嫣嫣搞到一起了？”

这个答案司锦姩早有猜测，现在问出来也不过是希望得到一个确认。

司睿比她小三岁，算下来司夜月生下慕费一的时候，大夫人应当就已经怀孕了。

“姩儿……”

果然，听到这个问题的傅沉郁脸上浮起了一抹尴尬，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里露出几分仓皇，“当时，当时我，我是……”

“别你是我是了，直接回答是不是就好。”

对于渣男言论，她并没有什么听下去的兴趣。

能一开始哄着司老太太让司夜月娶他，傅沉郁绝不会是什么小白花。

他心眼绝对不少，心机也只会更深沉。

“姩儿，是夜月先背叛我……”

当年司夜月怀孕，所有人都在恭喜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司夜月结婚以来，她从未让自己碰过。

哪怕是躺在一张床上，司夜月和他之间也隔着一个看不到的耶梦加得。

一旦他有任何跨雷池的举动，转脸就会看到一颗巨大的蛇头，吓得他当年几乎夜夜做恶梦。

“什么背叛不背叛的，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自己没能力，守不住姩姩妈妈的心呢。”

站在司锦姩身侧的慕费一向前一步，一脸义愤填膺地看着傅沉郁，“姩姩妈妈都忍辱负重娶了你了，你哪来这么多要求？房间里没镜子吗，对着镜子看看你的脸，就这张脸你觉得你配得上姩姩妈妈吗！”

对于司夜月，司锦姩自己虽然没什么感情，但慕费一是有的。

只是这感情多少是因为司夜月的死，又有多少是因为她们之间的血缘，恐怕慕费一自己也不清楚。

但这并不影响她骂傅沉郁。

“我在和我女儿说话，你这个小姑娘多什么嘴！”

顶撞司锦姩是不敢顶撞的，但是对于司锦姩带来的人，傅沉郁是一点都不愿给面子的。

仗着司家的名号仗势欺人惯了，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下慕费一这一通骂。

尤其是慕费一还相当精准地戳着傅沉郁的痛楚，将他配不上司夜月这件事翻来覆去地说。

“我记得我不是你女儿。”

司锦姩打了个哈欠，面上带了少许疲惫的神色，“罢了，这些事之后再说，你先说说跳海那事儿吧。”

提起司睿的事情，本身也不是为了纠缠什么前尘往事。

他们之间谁对得起谁，谁又对不起谁，司锦姩一点也不在意。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从中推算一下，那个幕后黑手是什么时候开始下手的。

而傅沉郁的这些拉扯只说明了一件事，对方跟他合作的时候，司夜月已经离世了。

至少傅沉郁知道的信息里，对方是司夜月离世之后才找上他的。

但对方既然能控制傅沉郁他们，让他误以为合作的时间是司夜月离世之后，似乎也没什么说不通的。

明白从傅沉郁身上得不到更多关于这件事的信息，司锦姩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当初嫣嫣确实动了让小睿去找你的心思，”

想说的话被司锦姩忽然打断，再开口，傅沉郁的话里带上了几分尴尬，“但是你极少在家，就算在家，也总把自己关着，小睿没怎么见到你。”

司睿勾搭司锦姩的计划，是从司锦姩被从慕家带回来后不久开始的。

当时司锦姩因为被慕景弦封了记忆和异能，加上头发齐根断掉，性情极为不稳定。

除了司澈之外，整个司家甚至无人能够接近她。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司澈提出让司锦姩去他那里休养时，老太太没有拒绝。

“后来司澈把你带走，嫣嫣的计划也被老夫人发现了。”

看司锦姩面上并没有太大波澜，傅沉郁才继续道，“我和夜月的事情，就是我当初鬼迷心窍，老夫人对于这件事太过熟悉，小睿一开始就被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