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说散开,你们耳朵聋了没听见是吧?还想不想要钱了!”
磊哥见此,赶紧跑上去解释道:“王哥,这不关兄弟们的事。是这块地,有点问题。”
王哥挑了挑眉,啐了一口:“妈的,你特么能不能不一天话说半截子?这不就是块普通的地吗,能有什么问题?要是这几天的工期赶不出来,那才叫出了大问题!这单生意吹了,到时候没工资发,你们特么可别抱着我哭!”
磊哥怔在原地,大伙看着也挺怕王哥的,都不敢发言了。
王哥撸胳膊挽袖子,回头对众人道:“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挖?”
王哥一发话,有怂的工人率先跳了下去,磊哥诶了一声,也没拦住。
这时,王哥低头瞥见地下的红绳,皱了眉头,“那是什么玩意?”
不等磊哥上前解释,王哥一拍大腿,点了根烟。
“妈的,管他什么破东西,特么的都给老子挖出来,好东西咱兄弟特么分了,剩下的当破烂挖出来扔了!”
挖了半天,最后挖出来一件青褂的长衫,别说没有尸体,就连骨头渣都没有。
磊哥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我,拍了拍我的肩头。
“还好,虚惊一场,对了,来我们这干活规矩懂不?日结工资,一百包食宿。”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不免为衣冠冢的事情感到担忧,但眼下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又想会不会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
先不论书中说的真与假,怎么就这么巧被我碰上了呢?
我摇摇头,比起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拿到手中的钱才更为现实。
磊哥递给我一把铁锹,我和一帮工人在旁站着等他给我安排活计。
王哥将抽了半截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张口骂道:“不就是一件衣服,瞅瞅你们这帮没出息的样!真她妈的没见过世面,给老子丢人!”
话音刚落,又有两个工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声音都是抖得。
“磊哥,不好了,那边又……又挖出来一个,衣服颜色都一模一样的!”
我猛地一怔,真有这么巧的事?
磊哥眉头一皱:“带我看看去!”
我紧随其后,焦急万分。
等过去之后,果然发现和之前的衣冠冢一模一样,就连格局也一成不变。
若是只挖出来一个,我还不能多想,这下出来两个,我有点站不住了。
拽了拽磊哥的衣角,提醒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搞不好到时候会弄出人命。”
磊哥犹豫了一下,决定听我的。
“保险起见还是绕道吧,大家都先停手。”
王哥从后面带人赶过来,一听这话瞬间不乐意了。
“妈的吴磊,你今天脑子被驴蹄了,不就挖出件破衣服吗,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特么要是绕道得费多少时间你不是不知道,这工期特么不能再拖了!”
王哥环顾四周点了点头,“你们害怕是不是,我挖给你们看!”
拿过铁锹,王哥立即跳了下去,我心急如焚,赶紧制止他。
“王哥,别挖了,再挖下去真会出事的!”
王哥一把推开我,大声嚷道:“滚犊子,你特么算哪根葱,也敢对老子指手画脚的?不怕老子辞了你?”
磊哥赶紧将我拽到身后,赔礼道歉道:“王哥,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新来的不懂规矩,你别生气。”
见王哥没说什么,他回头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不要多管闲事。
王哥三下五除二,一铁锹砸断了红绳,我就是想拦也为时已晚。
衣服扔进了独轮车,王哥拍拍手,从大坑里爬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在他断红绳的那一刻,我突然心悸了一下,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见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帮工人也不再避讳。
毕竟这年头没钱可不行,都指着这口吃饭呢。
干了一下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至于剩下的衣冠冢,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我再次对那本书产生了怀疑,正想着呢,后面有人拍了我一下。
我猛地一愣,回头一看是磊哥。
紧绷的神经才算松懈下来。
“小子,平时是不是挺喜欢看小说故事的啊。”磊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闲聊。
我尴尬的道歉,“都是从一本黄皮书上看的,也不知道真假就说出来了,今天是我太莽撞了。”
“也不算,我小时候也喜欢看这种书,只是这说也得分场合。记住没?”
磊哥笑着递给我一百块钱,我乐呵的接了过去。
“今天谢谢你了。”
磊哥拍拍我的肩膀,“以后在一起干活,大家都是兄弟,没什么谢不谢的,对了,这是你宿舍的钥匙,拿好了。”
我接过去,心中的温暖更甚。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乡亲们因为我妈的原因都说我是瘟神,后来我爹醉酒,他们还有人预言说有一天我得把我爹也克死。
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就算是很小的时候,也没人愿意跟我玩,更别提谁对我好了。
现在想想,我现在唯一真正的亲人就剩下我爹了。
叹了口气,想到他现在下落不明,我心中还挺不是滋味。
晚上一进屋,就听见两个工人在骂王哥。
我之后了解到原来王哥的真名是王边江,负责这次项目的经理,财大气粗,社会背景和势力都不容小觑。
人那么凶,也怪不得这些工人会怕他。
听几人唠嗑,没过多大一会我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大功夫,突然听到有人大叫一声!
“快起来,外面有……有死人!”
我猛地下床,磊哥和我一个宿舍,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直接光膀子冲了出去。
也难怪他这么着急,磊哥是工头,专门负责这二十几号人,若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找的负责人就是他。
等我出去,外面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抬头望去,看到了瘆人的一幕,一个瘦削的工人腹部被扎穿吊到了塔吊上面,眼球突出,浑身黑紫,周围半点风都无,他却在吊车上来回的摇摆。
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推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