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事情像是电影一样不停的在唐黎眼前反应,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五味杂陈。
医生感受到了唐黎有些炙热的目光,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言语轻松,“好久不见。”
他的视线落在了唐黎的身上,心里也有几分感慨,没想到兜兜转转下她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唐黎纤长浓密而又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一双清明的眸子清澈见底,看不到有丝毫的杂质。
“是啊,好久不见。”唐黎情绪复杂,周围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熟悉,可熟悉的让人感到有些惧怕。
这里好像只寄存了她的噩梦。
医生打开了医疗箱,拿出了听诊器,给唐黎检查着身体。
他眸光一转,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唐黎,不过很快便转瞬即逝,恢复如常。
“没什么大事。”医生淡然的说着,言语轻松。
站在一旁的严凛川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一双乌黑的眸子愈加的深邃,像是浩瀚的星河,看不到边际。
他的视线从刚开始就没有从唐黎的身上离开过。
“我先给你开点药。”医生翻动着医疗箱,熟练的包裹着药。他微微侧身,将手中的药递给了唐黎,“先吃点止痛药。”
严凛川连忙跑到床头柜边,贴心的为唐黎倒了杯开水,特意放在嘴边吹了吹,满目温柔。
和平常冷冰冰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昏黄的灯光落在了唐黎的身上,衬得她更加的苍白,脸上没有一点儿的血色,看上去格外的虚弱。
唐黎喝完药后,脸颊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眼皮子也正在打架,疲倦涌上了心头,身子也渐渐的变得有些无力了起来。
“我想休息一下。”唐黎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眼睛微微眯起,困意毫无征兆的侵袭了全身。
药里带了一些安眠的成分。
严凛川喉结上下滚动着,黑眸中倒映着唐黎的影子,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边休息,“那你好好睡一会。”
看着唐黎的眼里掠过了几抹贪恋。
有些人无论看多久都会觉得不够。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唐黎一人,显得有些的沉寂,仿佛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唐黎扯了扯杯子,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睡眠。
可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皱着。
客厅里。
“我有话要和你说。”医生的视线停留在了严凛川的身上,笑意逐渐的从脸上消失,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严凛川美眸几度流转,依靠在沙发上,双手合十,唇瓣动了动,“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应该是和唐黎有关。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向来遇事从容的他,现在竟然有些不镇定。
唐黎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例外。
医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唐黎因为之前生孩子的原因子宫亏损严重,这五年来应该都是疼的要死不活过来的。”
言语之间尽显同情,心疼唐黎一个人竟然要承受着这么多。
换作常人早就已经崩溃不堪。
这番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严凛川的头上。
这一刻,心里好像有千万根扎在心脏上。
窒息感压迫了神经,心中仿佛有一堵墙,堵在那里,让他感到连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一下子,眸光黯淡了下来,只剩下了心疼。
“现在还能治的好嘛。”严凛川喉间涌起了一抹苦涩,心里不是滋味。
原来这五年里她吃了这么多的苦。
气氛变得低落。
医生摇了摇头,眼中尽是无奈,“这是老毛病了,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
若是当时好好调养,及时治疗。
恐怕也就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后遗症了。
其实,五年前的事情他全都看在眼底,说不清谁对谁错。
只是互相伤害,互相折磨,最后两败俱伤。
严凛川轻垂眼眸,心情沉闷。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在联系我。”医生告着别,他虽然是严凛川的家庭医生,但手下也有一个小诊所,每天有不少的人前来看病。
严凛川站起身来,亲自送医生离开。
回到家里,严凛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往事历历在目,心中思绪万千。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唐黎的房间,沿着床边坐了下来。
深邃的眸子好似深海的漩涡,要将床上的人吞噬进去。
“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严凛川呢喃着,目光如炬,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唐黎嘴唇干涸,额头上冒着冷汗,像是做了噩梦一般。
严凛川见状,打来一盆热水,拿着毛巾,温柔的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看到已经被唐黎踢开的被子,他小心翼翼的为她轻轻的盖好,怕她着凉。
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医生说的话,心里又泛起了一阵阵的心疼。
不知道在这里呆坐了多久,严凛川才起身离开来到了隔壁的书房处理着手头上的公务。
下午。
严黎川从幼儿园回来,背着小书包,领口挂着个红领巾,嘴角处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看到唐黎正躺在床上熟睡,小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惊讶,很快便被喜悦代替了。
“爸爸,妈咪怎么在这里。”严黎川来到了书房,看着眼前的人,满脸好奇的询问着。
阳光透过窗户熙熙攘攘的照射进来,洒在人的身上,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严凛川闻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轻启唇瓣,“妈咪生病了所以我带她回来休息。”
严黎川听后,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团,眼里腾升起了一抹担忧,“妈咪没事吧。”说话时,他脸颊旁的酒窝若隐若现,看上去特别的可爱。
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捏一捏他脸。
“没事,妈咪在休息,你不要去打扰她。”严凛川柔声的说着,眼皮子底下也带着几分疲倦。
他看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小家伙,心里涌起了一抹愧疚。
毕竟唐黎痛成这样,多多少少还是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