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的基调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有些低沉,这股熟悉感让钟怡姝有些喘不过来气。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商良玉也没有直接告诉她,似乎是在卖关子似的,手上的动作更是流畅,好似这首曲子的钢琴曲他已经练过无数次了一般,熟记于心。
钟怡姝摸了摸自己空着的小指,眼神愈发的深邃,这个商良玉,果真是知道什么,但如今她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直到他的手指停留在了琴键上,一个尾音结束,西餐厅里也稀稀落落地响起了掌声来,似乎都在称赞商良玉,钟怡姝也听到不远处的一桌,在议论着这首钢琴曲叫什么名字。
走神间,商良玉已经坐回了原来的位子:“怎么样?还好听吧?”
不可置否,钟怡姝大大方方地点头:“是不错,商……良玉很有弹琴的造诣。”
“这不是造诣,是天赋。”商良玉接话道,随即眼神一直停在钟怡姝的身上:“方才那首曲子,是我十几岁开始就会弹的。”
十几岁就会弹?
钟怡姝的呼吸声有些发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首曲子应该是五年前,她被迷晕之前的时候所听到过的,那时候她并不算很懂这些曲子,直到今日听起来,才觉得那么沉重。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钟怡姝侧面地问了问,又怕他多疑,补了句:“不都说男女婚前,应当开诚布公吗?良玉就没有什么事想和我说?”
他若是真的不知道五年前的事情,又怎么会在这些细节上刚好对上?
不觉得太过巧合了吗?
“我想我的事,怡姝应当比我清楚,你父亲应该都告诉你了。”
商良玉直言,不过他说的话好像也没有错,钟嘉茂跟她说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告诉过她,商良玉在家中的地位如何,包括他的一些资料。
不过钟怡姝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些表面的东西。
不过她想知道的还没听到,反而是商良玉问她:“那怡姝呢?怡姝就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吗?就比如……刚才听到我的曲子,为何脸上会露出如此茫然的神情?”
这个男人,又想反将她一军?
她怎么觉得,比起她自己,商良玉好像对她发生过什么事情更为感兴趣,是她的错觉吗?
钟怡姝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握着自己的刀叉,在盘子里轻轻地碰了一下:“良玉还是先吃吧,该凉了。”
“好。”
商良玉的那双眼眸就好似会说话一样,钟怡姝收回视线,默默地吃着,不过就是一顿普通的饭局,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就当没有见过他好了。
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别的事想问,就该是回家了。
钟怡姝可不会想着和商良玉多打交道,反正要嫁给他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她想问的事,可不急于一时。
她刚下楼来,准备叫辆车,毕竟钟嘉茂可不会专门叫人派车来接她。
一阵微风从她跟前拂过,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停在路边:“怡姝,我送你回家。”
钟怡姝本能是想拒绝的,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有些小九九,还是上了商良玉的车。
钟怡姝坐在副驾驶上,商良玉贴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她好像还能闻到商良玉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松味,有些清冽,也是她熟悉的味道。
“坐好了。”
商良玉开得不算快,津城的夜景尽收眼底,钟怡姝心中有所思量,但也没有在回头多看商良玉一眼。
在钟怡姝的心里,也许商良玉就是一个……稍微熟悉一点的陌生人。
至少比她对钟家要熟悉那么一点,她确信。
钟怡姝不想太过招摇,嘱咐商良玉把车子驶入了地下室,她从地下室上去就行了,不过谁料这一幕还是被钟莲心给撞见了。
钟莲心气得要命,她可是看见了那辆送钟怡姝回来的车!
不是说这个商良玉不受宠吗?那人家开的车也是豪车!就钟怡姝这个小贱人,凭什么有这种待遇?!
钟怡姝从车里出来,商良玉也跟着出来了:“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还是不用了。”钟怡姝果断拒绝:“你我还没结婚,不必要这么亲密。”
送她回家这种事,已经让钟怡姝觉得有些亲密了,她不太适应这种亲密,她和这个商良玉,不过就是赶鸭子上架凑对的事,就算是假惺惺也不必要到这种程度上吧。
商良玉也没有要强人所难的意思:“那你上去吧,让我看着你上去总行吧?”
“随你。”
钟怡姝没有多说什么,径直朝着电梯间去,反正被人看一下也少不了一块肉,但莫名的,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
地下室上去一层就是钟家的别墅,连过道的回廊里都亮着灯,很明显,钟莲心那个小可爱是在等她呢?
“真是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不过配那个野女人生的贱种,可当真是绝配!”钟莲心那尖锐的笑声传过来,让钟怡姝的耳朵都刺了一下。
小可爱在晚上这么大声说话,可是要遭报应的呢。
“妹妹这不指名道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二娘呢。”钟怡姝语气平缓,但这字里行间,哪个不是在讽刺崔萍?
钟莲心脸色十分难看:“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钟怡姝你找事是不是!”
她找事?
钟怡姝皮笑肉不笑,在玄关处把自己的高跟鞋放入了鞋柜,这才穿着拖鞋朝着钟莲心站的地方去。
在拐弯的瞬间,钟怡姝一抬脚,踩在了钟莲心的脚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哎呀莲心啊,你怎么大晚上站在这儿啊?你说说,这是不是把你给踩疼了?”钟怡姝嘴上是这么说着,脚底下又是一个用力,越过她朝着大厅去了。
这种人,就是该收拾收拾,免得她蹦到你头顶上去了。
眼珠子长在头顶上,鼻孔也能长在额头上,气焰嚣张。
崔萍敷着面膜,也赶紧地下楼来:“怎么回事儿啊?就听到你们下面闹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