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慈叫住李妈妈:“等等,妈妈,我问你,我母亲出嫁前和继夫人的姐妹关系如何?她们俩好像也就是差了二三岁吧,怎么她那时还没有出嫁?”
李妈妈不屑地说:“继夫人的姨娘因为没有嫁得了你外祖父,本来就很嫉恨你的外祖母,继夫人和你母亲的关系怎么能好得了?不过都是面子情而已,心里都明白着呢。”
原来当初小宁氏宁尚怜也定了一门亲事,本来已经定了成亲的日子,却没想到那男人在逛青楼时和人争风吃醋被打死了。
因为男方死的很不光彩,自然就不好意思再让宁尚怜去守望门寡。
但是从此小宁氏也不太好说亲了,就这样蹉跎了二年,小宁氏已经十七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于是二老爷宁远周就盯上了安阳伯姬成平,想着大姑娘宁尚嘉这些年来身体总是不太好。二老爷和表妹一合计,就出了一个主意,以宁远新已经故去,宁远周不放心宁尚嘉这个堂侄女为借口,让宁尚怜去安阳伯府陪伴嫡堂姐。
明眼人都能看出宁远周的盘算,无非是打着两姐妹共侍一夫的主意。
宁尚嘉本就非常聪明,又长得七窍玲珑心,哪里看不透宁远周这个叔叔的目的。可是因为父亲去世,只留下母亲一人霜居在宁府,她怕自己不答应,二老爷会苛待自己的母亲,也就忍了下来。
可是她心里有气啊,俗话说郁结最容易伤身,于是宁尚嘉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
别人怀个孩子都能胖,唯独宁尚嘉瘦的眼睛越发显得大。
即使当时姬清云的祖母太夫人把人参燕窝之类的无数的好东西都往宁尚嘉的屋里送。也仍然改变不了她的身体状况。
大概是因为情绪的原因,她整个怀孕期间一直都在孕吐,最终也还是那样弱弱的,直到生下姬清慈。好在生产时有惊无险,只是生产后就一直服药。
当时谁都以为她没事了,只是喝药调养身体而已,可是没几天却又突然血崩了。
李妈妈黯然地说:“我就不明白了,生产时都没有血崩,怎么过了五天了,反而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事情发生后,我去找老太太,老太太把太医叫来查了夫人喝的药渣,说是正常,而且太医说这种情况也正常。”
姬清慈的小脸黑锅底一样黑,她冷冷地问:“那后来呢?”
李妈妈冷笑:“夫人去世那天,慧明师太来给做法事,后来就说夫人的魂魄不离开,是因为有怨念,她就说要在夫人呆过的地方都要给贴上符纸,去去妖邪。于是她就来到夫人的安居院,姑娘那时刚被抱到老太太的院里,可是静慧师太却指名道姓地说要看看你。”
姬清慈讽刺地说:“结果她就给我定了罪,说是我八字不好,克死了母亲。”
李妈妈也恨恨地说:“是,正因为这样,她说夫人对你这个女儿有怨念,是因为生了你,她才血崩,所以她的冤魂久久不愿离去。我觉得她是胡扯,老太太也不相信,就是伯爷当时也不相信。所以当时谁也没有听她的。”…
姬清慈:“那怎么后来又都信了?”
李妈妈叹了口气:“说来也巧,夫人去世不久,老太太也病了,而且老太太病得很奇怪,她满嘴都在说胡话,有时她醒来就说是看到了夫人正在对着她哭。”
姬府的太夫人本来就非常喜欢宁尚嘉,她痛心于儿媳年纪轻轻就亡故了。因而她特别地伤心。大夫来给开了药后,她也不见好。
后来慧明师太就对姬成平说,这个大小姐生来就是不祥之人,老太太都这样了,将来连伯爷也会被她克成这样的。
于是她建议说,最好把大小姐送人或远远地送走,姬成平当时刚刚丧妻,自然不想再失去一个女儿,因此他当时很是犹豫。
说到这里,李妈妈就问姬清云:“大少爷,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原来的事情?”
姬清云看着妹妹低声说:“我记得,那时我就紧紧抓住阿慈的小被子跪下求父亲,不要把妹妹送出去。就这样,阿慈被留在了伯府。”
李妈妈点点头说:“虽然被留在了府里,但是也把姑娘挪到了那个最偏僻的小院子里。”
原来悲催的原主就是那样被送进那个小院的。姬清慈有些好奇:“那我祖母呢?”
李妈妈说:“老太太那时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别人也不敢告诉她,后来她病好了之后,听说了这件事情,虽然把个慧明师太好一顿骂。但也默许了小姐住在那个小院子里。”
姬清云接着说:“我记得那时父亲提出要娶堂姨母进门,祖母怎么都不同意,但最后不知道是为什么,还是答应了。”
李妈妈又接着说:“伯爷提出要在热孝期内娶继夫人为继室。因为这件事,老太太打了伯爷好几个拐杖,后来又气倒了,于是又躺了几天。再以后,在给夫人发了丧之后,老太太还是同意了。就这样,伯爷把继夫人娶进了门,七个月后就生下了阿帆少爷,说是早产。”
姬清云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刺和冷肃:“宁远周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我这个父亲还真就成全了人家的如意算盘。”他心里气急,竟连二外祖父都不叫,直呼了宁二老爷的名讳。
李妈妈叹了口气说:“但是也就是从那以后,老太太就郁郁寡欢,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终于在两年后也去了。”
姬清慈也跟着叹了口气,哎,短短的几年之间,丈夫死了,儿媳妇没有了,小孙女也被人批成那样的命格。这让老人家怎么能高兴起来的起来,不得抑郁怔才叫怪。
什么七个月早产,狗屁的借口,姬清慈都想要爆粗口骂娘了。分明是在母亲没生产时,这一对男女就上演了姐夫小姨子暗通款曲的戏码。要不太夫人怎么能同意她进门呢,明明是肚子遮不住丑了。
姬清慈实在不知道怎么来评价他的这位便宜父亲,男人还真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竟然这样地迫不及待。
李妈妈有些感慨地总结:“要老奴说,要不是这么折腾啊,说不定老太太还能多活几年。那可是一个通透豁达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