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等了三四天,也没有等到夫人的消息。她就心里有了些着急。
这天,给夫人请完安之后,杨姨娘就留在了最后。
小宁氏看到杨姨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
于是小宁氏眼睛一转说:”说起三丫头,她是你的女儿,可也是我的女儿。我也希望她能嫁的好。”说着她喝了一口茶。
杨姨娘陪着笑说:“是,奴婢知道夫人也心疼四小姐的。”
小宁氏突然话锋一转有些为难地说:“可是你也知道,大丫头今年马上就十六了,京城里未出嫁的小姐里面,这已经算是大龄了。我这做嫡母的心里着急啊。可是你也知道大丫头的八字不太好,这亲事不好说。好在清文是我自家的侄儿,我就想着应该先顾一下大丫头,然后才能顾三丫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杨姨娘心里咯噔一下,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
她失望地说:“夫人的意思是,是要把大小姐说给表少爷?”
杨姨娘心里虽然觉得夫人说的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她又觉得夫人说的理由也很充足。
大小姐的名声是不太好,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人家来提亲。
大小姐确确实实今年马上就十六了,在大楚来说已经是个大龄的姑娘了。可是大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三丫头怎么能争得过大小姐呢?
杨姨娘苦涩地笑了笑:“”那三丫头的事,以后有合适的再说吧。”
杨姨娘不知道的是,她出去的时候,小宁氏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
哼,自己就是不能左右姬清慈的婚事,也要给姬清慈再拉一个敌人。
杨姨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让丫鬟去把三小姐姬清娴叫到自己的院子里。
她看着女儿那充满希冀的目光,有些说不出口。
但是还是一咬牙无奈地对女儿说:“三小姐,是姨娘没用,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姬清娴冷冷的看着杨姨娘,那眼睛里充满了失望:
“姨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为什么要算了?不是说上次提的时候,夫人并没有反驳吗?”她的语气中不免有些急切。
杨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地低下头:“是姨娘的身份太低了,听夫人说要把大小姐说给表少爷,你怎么能争得过大小姐啊?“
姬清娴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大姐这么高的身份还要和我一个小庶女抢。她和表哥的身份差的太远了吧?”
杨姨娘就说:“你大姐的婚事并不好找,你也知道她的八字不好。夫人着急,要把大小姐说给表少爷。”
姬清娴就咬着自己的嘴唇儿好半天没说话。
她眼睛里的光芒慢慢地熄灭了,渐渐地她的面容变得异常地冷漠。
过了好一会儿她冷漠疏离地说:“我就知道什么好事儿都没有我的。”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杨姨娘看着女儿走出去的冷漠的身影,眼里隐忍了很久的泪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这个女儿现在越发地怨怪自己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夫人在表少爷走了之后就摔碎了茶盅的事情,以及杨姨娘两次被夫人留下谈话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
三人成虎,传来传去,事情就走了样。
说是夫人要把三小姐嫁给表少爷了,可是表少爷不同意,于是夫人就发了火。
这事情又传到了三小姐姬清娴的耳朵时,此时姬清娴刺绣,她心不在焉,手上已经被针扎了好多次了。
不经意间她抬眼往窗外看去。
秋分和冬至两个丫头脑袋凑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一边说还一边往屋里看。
姬清娴本来就心绪不佳,一看就更心烦了,她只觉得得她们说得事情和自己有关。
姬清娴就叫旁边给她分线的春分:“去,把那两个给我叫进来。”
春分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秋分,冬至,你们两个不好好做事情,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小姐叫你们呢。”
两个小丫头一听有些害怕,进到屋子里后就低下头。
她们今天只顾着说八卦了,有些得意忘形。
姬清娴看着两个丫头低着的小脑袋清冷地问:“你们俩说什么呢,这么热络,要不也对我说说?”
两个丫头就吓得一下都跪下了,秋分就看看冬至说:“奴婢没,没说什么。”
姬清娴盯着她俩好一会说:“没说什么?我看你们是没少说什么吧?说吧。”
冬至壮着胆子小声地说:“外面人都在传,传。”
她偷觑了一眼小姐,看到小姐的脸色还算平静。
就接下去说:“大家说夫人要把三小姐说给表少爷,表少爷不同意,驳了夫人,夫人气得摔碎了茶盅。”冬至越说声音越低。
姬清娴脸色有些发白,她紧咬着嘴唇。
春分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这时只见姬清娴把手里的东西往下面一扔呵斥道:“你们是不是太闲了,既然没事情做,就去后面的耳房去跪着吧。没用的奴才,不知道维护主子,反而看主子的笑话。”
两个丫环十分委屈地去受罚。
春分就小心翼翼地劝慰着自家小姐:“小姐,您消消气,不值当的真和她们生气,气坏了身子还得自己受罪。”
姬清娴感到有些羞愤,婚事没成,还成了别人的笑柄。
她心里越发地恼怒姬清慈,要不是有姬清慈,这婚事哪能出这样的差错。
越想越恼怒,她就怒声说:“我能不生气吗,瞧瞧这传得都是什么话?夫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把我嫁给表哥,又怎么能在表哥面前提我?至于夫人为什么在表哥走后就摔碎了茶盅,又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些个人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瞎传个什么。”
春分也有些恼恨这些个乱传话的人。
虽然姬清娴对她们这些个丫环并不算特别好,但毕竟也没有打骂过她们。
她们既然是小姐的人,那么小姐所有的荣辱也都是她们这些人的脸面。
只有小姐好了,她们做丫环的才能被人瞧得起。
她心里气秋分冬至这两个死丫头不争气。
听了别人的话不反驳回去,反而还回来在院子里继续谈论。
小姐罚她们都是轻的,该罚。
春分再看向她们小姐时,就看到一行清泪顺着姬清娴那娟丽的面颊缓缓地流了下来。
她不由地为自家小姐感到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