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城挨着大漠,风卷黄沙,吹过枯树枝条,吹进边城,残破的城门挡不住,衰败的街巷挡不住。行人掩面,不觉中眼角竟有些湿了,却只道是黄沙迷眼,惹人厌……
“将军、将军,戎马一生何时归?敌人犯我不能归,不能归啊!将军、将军……”街中一位老人朝着风沙踱步,喃喃不停。
“哎哎,几位客官你们看,这就是我方才同你们讲过的前几天疯的那老头子。”小二给邻桌送上茶水,转过身来指着门外头发杂乱的老人,对着姜煜岑几人道。
“他在说什么?”姜煜岑见那老人嘴中念念有词,便问还站在桌旁的小二。
“唉……他一直念叨将军将军的,其他的我也听不懂。”小二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听不懂老人念叨的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煜岑对于老人念叨的将军产生疑问,“将军?他一直说的将军是谁?”
“也许是卫将军吧……”说到这里小二想到了些什么,思绪沉了下来。
“那这位卫将军与杞城怪事又有什么联系?”姜煜岑继续问道。
听到姜煜岑询问卫将军,小二叹气,摇头继续说:“能有什么联系啊……守了这儿一辈子的卫将军在最后那场仗中与狄人将领同归于尽了……”
“同归于尽?”对于小二所说的众人惊叹之余更多的是叹惜。
小二并未对众人的惊叹感到惊讶,因为当他第一次知道卫将军牺牲的消息时他也同他们一样。
小二所说的卫将军便是卫陟岵,卫陟岵守卫边城多年,北狄进犯,杞城的战争不断,若是没有卫陟岵,杞城怕是早已成为敌人的国土了。而征战多年的卫陟岵却最终以长眠于黄沙里结束了他的戎马一生。
“杞城战事平息,卫将军走后,倒是又来了一位卫将军。听闻现在的卫将军是以前的卫将军的弟弟。”不过三言两语,小二便道尽了卫陟岵一生的征战和结局。
……
外面的疯老头依旧在街上来回,想要查清杞城的怪事,还是得从那疯老头着手,卿瑶道:“我们得弄清楚这老翁那晚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会变成这样?”
“走,跟着去看看。”话毕云思就已经出了酒楼门。
见云思出去,樛木紧跟了上去。
“哎哎,等等我。”卿瑶也接着跟去。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去。”召旻见几人都走了,踏着小步子赶紧追上,就怕掉队。
姜煜岑看了看已经在门外的几人,又转身看了眼褚伐柯,随后微微点头,迈着步子走向门外。
原本在酒楼的这一桌子人,现在就只剩下褚伐柯和子佩,褚伐柯看了看还站在傍边的小二,感觉自己被坑了。
小二随即憨笑道:“客官您看这一桌子的酒菜还有订得房间,这银子是您给吗?”
褚伐柯捏了捏眉心,都跑了不我给,谁给?感情你们不只是跑去调查,最重要的还是想让我给你们出钱的吧!
……
疯老头绕着杞城街巷走,有时徘徊,有时停驻观望,没有规律。他像是在观赏着杞城,就这样看着看着仿佛要把这里的每一处记在脑子里。
“这都走了多久了呀?看样子这老翁走得也是没有目的,我们能从这找到线索吗?”走了这么久召旻有些不明白疯老头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不禁怀疑老头做的这些奇怪的行为,不过是因为其已经疯癫。
召旻毕竟还是孩子,难免沉不住气。姜煜岑拍了拍召旻肩膀,意在让其不要急躁,开口道:“再看看。”
“杞城黄沙随风去,从大漠头吹到大漠尾,却怎么都吹不到我家。我想回家了啊……”老头站在杞城城门口,望着前边没有边际的黄沙。
“你们听,他说话了。”卿瑶极快的捕捉到老人的动静,“他说他想家了。”
“想家了?这老翁不是杞城人吗?他说这话感觉像是很久没有回家了。”云思对于老头说想家感到奇怪。
樛木皱眉看着那老头道:“难道是被夺舍了?”
“这老翁是杞城人,却一副很想念家的样子,显然现在的老翁不是本人,倒是有可能是被夺舍了。”褚伐柯赞同樛木夺舍一说。
“那是被什么人夺舍了呢?”卿瑶想到小二说老头疯后经常念叨着将军,会不会与军队有关,况且杞城的怪事又出在军营,“在杞城很久不能回家的人……好像只有军队里的人,这老翁身上的会不会是战死沙场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