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这套均衡教义搪塞自己?
叶泽的心底莫名地腾起一股火来,直接一脚迈向前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树洞。
然后也不说话,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老者,不肯让他回去。
老者霍普注意到了叶泽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距离芝云只有一水之隔,消息不至于那么闭塞。
关于叶泽和戒的所作所为,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在他看来这两个人纵然有些手段,反抗诺克萨斯也很积极,但还是太过年轻,不懂得这个世界真正的恐怖。
不过他倒是挺看好这个年轻人,所以也不愿意折了他体内的那股子热血。
伸出手来拍了拍叶泽的肩膀,语气也软了下来,“那这样,我换句话来说。”
“这趟活太远了,我不愿意接,行吗?”
叶泽仍然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霍普。
仿佛他不同意就一直不走了一般。
霍普卷起了烟袋,装好烟叶点燃了抽了一口,“你也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你要是一直越界,均衡也不会饶了你。”
“我不惧怕均衡的任何责罚。”叶泽终于说话了,“我只怕会死更多人,更多的艾欧尼亚人。”
霍普喃喃自语,“我的年纪很大了,生活也很简单,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现在只是个均衡的摆渡人。”
他忽然回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他的幻术刚刚大成,被引为均衡的宗师之一,一时间风光无两。
他充满了干劲,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处理精神领域的问题。
可惜就在几年后,在偶然间的一次失衡事件,霍普遇到了此生最可怕的敌人。
原本以为是顺手就能解决的事情,却没想到对方是自己完全无法直视的存在。
他记得那只一头恶魔。
怪物外形酷似肥大的鲶鱼,却以绅士自居,戴着一顶礼貌以西装革履的面目示人。
它狡猾而又强大,自称来自于他人的贪念,也确实是如此。
它还有一个像人类一样名字,霍普却不愿意再去回想。
面对那头恶魔,霍普丝毫没有能还手的余地,也是这一次,他失去了一生的挚爱。
残存下来的他,这才明白了均衡的真正意义。
怪物们来自于人性的阴暗面,只有消除人们内心中的阴暗,才算是真正的均衡。
他自问做不到,也不愿意再去触碰精神领域。
从此他离开了萨恩韭鲁,也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安置在足够安全的普雷希典。
自己则是在这个小镇子里找了一棵树,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
他远离任何纷扰,将自己的力量深埋在了这片海峡之中,有时候为了找点乐子,也会随手清理一下那些看不过去的垃圾。
仅此而已。
霍普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不由得叹息,“孩子,你不懂均衡。”
一听到这话,叶泽瞪大了双眼,有些怒不可遏,“我不懂均衡?是你不懂艾欧尼亚!”
“初生之土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亡,这些都是诺克萨斯人所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
“反抗又能怎样,只会增加死者而已,结果并没有任何不同。”霍普平静到近乎冷漠地回答,“无论谁死,精神领域都会遭到破坏。”
叶泽不解,“那就不反抗?任人宰割?”
霍普耸肩,“人很脆弱,总是会死,都是一样的。”
这话让叶泽有些绝望。
霍普的思维是标准的均衡思维,认为人类是一个整体,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领土意识。
他们或许认为,反不反抗最终的死亡数都差不多,那还不如不反抗。
因为一旦反抗,可能还会引发一些精神领域的问题。
可是叶泽实在无法认同这种思维。
他觉得人和人是不同的,家人是家人,敌人是敌人,不能因为带一个人字就相互混为一谈。
或许均衡认为自己身负某种高深的职责,但是叶泽自认为自己不是圣人,他无法让自己变成那样。
可惜无论叶泽说什么,霍普都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这个世界仿佛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既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又痛恨那群渣滓,为什么不肯出手帮助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
“而是独自一人躲藏在这里,偷偷摸摸的给诺克萨斯人下绊子,这种行径和懦夫……”
说到一半,叶泽忽然停下了口。
他确实是出离的愤怒。
但他知道,这愤怒更多的是源自于对自己的无能。
如果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横推一切,又何必在这里强迫一个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叶泽忽然有些丧气。
他低着头挪开了自己的身体,语气里浸满了无奈,“算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这样吧。”
“我自己再回去找找办法。”
老者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强迫自己硬起了心肠。
看似随意的道了一句,“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不可能。”叶泽喃喃道,“哪怕是我自己身死,也绝对不会让诺克萨斯人,踏进普雷希典一步。”
叶泽径直向外离去,忽然感觉自己的行动受到了阻碍。
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胳膊被老人一把给攥住了。
他的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疑惑,却见霍普的那双有些昏花的双眼,已经充满了血丝。
“你刚才是说,诺克萨斯人要攻上普雷希典?”
叶泽点点头,“是,怎么了?”
霍普的神色变得异常冰冷,“你能否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普雷希典可是艾欧尼亚的圣地,那里高手如云,从来没人可以攻破那里。”
“没有人!”
叶泽见他神色有些激动,自己倒有些懵逼。
他不是不关注吗?现在这又是在演哪一出呢?
不过叶泽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转述给了他听。
听完之后,霍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五千精锐的奇袭……如果真是那样,普雷希典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真的会有些危险。”
想到这霍普顿时满脸焦急,就这么拉着叶泽进了屋。
“走。”
“干什么?”叶泽有些不太明白。
“上船!”霍普的声音充满了急切。
叶泽一脸意外,“你不是说均衡……”
霍普忽然大喝,“均衡个屁!你废什么话还不快点上船!”
“老朽必须去阻止这场灾难!”
叶泽:???
这老头怎么翻脸比翻书都快!
直到后来才打听出来,原来这老人的女儿就在普雷希典,这样下去必然遭到迫害。
哦~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