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14日
鹭城RainPond Hotel 雨塘酒店 28L 玉柳·宴会厅 19:00
对柳池雨来说,今天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这是她自东京大学现代经济学研究生毕业后归国的第一天,这一天也是她的第25个生日,而今晚,是她的父亲柳江南为自己接风洗尘,庆祝自己拿到硕士学会而举办的华丽隆重的生日宴会。
举行晚宴的这座酒店,是今年建丰集团旗下建丰地产新开的4星级酒店项目,今天也是这座酒店对外开放的前一天。酒店的一楼大堂中央出入口安置了一扇香槟金的三翼自动旋转门,走出去不远可以看到一块巨大的云黑迎客石,上面用金属漆刻着酒店的名字,下面一行是英文:RainPond Hotel,上面是中文名:雨塘酒店。
这整座酒店,就是柳江南为自己的掌上明珠——柳池雨准备的25岁生日礼物。
“爸,我一个人根本住不了这么大的酒店。”中午时分,刚下飞机没多久的柳池雨,就被一辆通体呈宝石黑的宾利慕尚接走,静静安坐在这殿堂级的奢华豪车后排的大人物,正是建丰集团的董事长柳江南本人。在回家的途中得知生日礼物是一整座4星级酒店后,柳池雨对坐在自己身边的父亲说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哈哈哈,傻孩子,书念多念傻了?我可没说酒店是送给你住的,我是交给你运作它,希望你把酒店经营好,回头我可是亲自要验收的。”柳江南说完,还慈爱地摸了摸柳池雨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
“我当然知道啦爸,可是这酒店项目,我不想做,这不是我喜欢的方向……”柳池雨说。
“你想做什么方向?”柳江南随口问道,并不以为然。
“我想做女性产品,以前在日本的女性地位都很低,但是我留学的这几年能感觉到社会有很大的不同,她们越来越自信,这种变化在国内好像也有改善,时代一直在变化,所以我想自己做出创新的女性向品牌,而不是依靠爸爸你的集团的帮助……”一听到父亲对自己创业的方向发问,柳池雨马上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感。
“……想学经济是你选的,我当年也很支持。在我看来,所有的方向,都一样。都只是生意的形态,生意的本质只有两件事,时间和买卖。卡尔·马克思在他的《资本论》里有句名言你搞经济的应该听过,‘一切经济最后都归结为时间经济’,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也很接受,可是你必须先把这个酒店营运好。”柳江南说道,虽然自己嘴上这么表达,但是心底里也为自己的女儿有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的心思而感到欣慰。
“为什么?”柳池雨不解地抬头问道,此时的她才注意到父亲的脸已经不像自己儿时记忆的那般富有光泽,脸颊和额头已经是颜色暗黄的皱纹,两鬓尽半数是银色。
“因为在未来,整个建丰集团都需要由你来打理,我希望你先从我部署的心脏业务,也就是建丰地产开始入手,这是集团的造血中央,雨塘酒店其实是我交给你的作业,批改作业的人除了我,还有建丰的董事会,他们将来是要跟着你干的,你毕竟是女儿家,可以要好好表现,用实力证明自己,拿出业绩,才能真正说服他们,不要让我失望。爸爸年纪大了,和我同一辈的老企业家们有不少都已经交接完成了……”也许是年纪真的大了,面对久未见面的女儿,柳江南说得颇为感慨,而柳池雨只是默默地靠在车窗边听着,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过父亲语重心长的话。
“哎呀,柳董大大,池雨姐姐刚回来,您别一下子就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呀……”坐在前排副驾的西西转头见到池雨一言不发闷闷不乐,赶忙调节起气氛,‘柳董大大’是她对柳江南的称呼,整个建丰集团也只有她敢这么没大没小地叫。
“是的,柳董,从日本千叶市的成田机场飞到鹭城的高崎,全程2200多公里,差不多得飞四半小时,一路颠簸,池雨小姐肯定是有点疲惫了,等她回去休息好,你们再多聊聊也不迟。”
说出这句话的人,正从容自如地操控者方向盘,方向盘中间是一对平直伸展开的银色翅膀,霸气尊贵,气宇轩昂。驾驶它的人并不是普通的司机,而是这辆黑色旗舰宝座——宾利幕尚的主人。你无法想象的是,这位并非富二代也并非官二代出身,年仅28岁的年轻人,却已经拥有了一个足以让同龄人望尘莫及的身份——建丰集团董事长特别助理兼总裁办副总裁。
这个人的名字叫:裴清浊。
在建丰集团内,如果用一句话形容裴清浊,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到裴清浊也在帮忙替自己解围,柳池雨扫了一眼后视镜,从一尘不染的镜面里,柳池雨看到同样一尘不染穿着森黑色Kiton西装,佩戴纯钛方角半框眼镜的裴清浊正专注地看着前方。裴清浊看起来变化好大,柳池雨想起自己出国留学前,他还只是建丰集团旗下建达贸易公司的企划部经理,当时在集团年会上有过照面,后来自己本科毕业,裴清浊已经进入集团的市场营销中心,只是过了短短三年,竟然已经被破格提拔为副总裁,唯一让柳池雨觉得没有改变的是他身上那股隐隐的傲气,只是被愈发有城府和老练的心境巧妙地藏了起来,收拾成为谨慎冷静的心思,以及有条不紊地手段。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裴清浊也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他和柳池雨的目光在扁长的镜面中相遇,裴清浊并没有避讳,而是快速地微微点头一笑,这份笑意处理得非常干净,没有传达多余的信息,也没有任何越界的意味,这点令柳池雨既感觉到一丝自如又感到心里不自觉地某种抵触,几番感受交织下,她也只能是点头报以客气的谢意。
“清浊,西西,你们说的对,是我啰嗦了,池雨你下午好好休息……晚上呢,我也邀请了不少老朋友一起聚聚,顺便也让他们把自己家的优秀的公子们都一并叫过来了,你们年纪应该都差不多,年轻人嘛,多交流交流,指不定其中有你中意的也说不定是吧……”柳江南说道。
“柳董大大,您又来了……”西西听见柳江南这头才停止对柳池雨在事业方面的指点江山,那头又开始着手操办柳池雨的幸福,便再次以打趣的方式制止道。
“哟,忘了忘了,你这刚说……嚯嚯嚯。果然是老啦……池雨晚上你自己多留留心啊,不说不说了!”柳江南摆摆说道,便不再说话。
裴清浊此时用脚轻点油门,虽然只是稍稍发力,车子便即刻响应出澎湃的回馈,然而这番精彩的表现车内的其他乘客并无察觉,这是一辆高档轿车最基本的素质。而这辆宾利幕尚的车速,就在不知不觉中逐档提升,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心驰神往,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