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飞蛾子,是不是没有用啊?”小哲哲跟着宁珂,蹲守在茶馆门口,已经有两日了。
从梁哲成被劫持走到现在,经过去整整两日了,家里派的人,已经在京城里找了一圈了,都没有看到踪影,已经怀疑是被劫持到城外去了。
只有宁珂,坚信梁哲成还在城内,不仅是在城内,还很有可能,是跟公伯哲哲,还有那个偷了自己蛊虫易容的香溢,是在一处,所以,她就找前辈要了一只公的最艳骨。
当日在青州城,她留在丫鬟体内的,可是只母虫,本来,这虫是不好追踪的,偏偏,如今的时节是春天,万物复苏,雌雄配对,繁衍生息,这蛊虫也是如此。
最艳骨的母虫才能给人服了做蛊,公虫只是个繁衍的工具。而且,母虫是软虫,公虫是只紫色的蛾子,一只公虫,能配对上百只母虫,只要母虫在周围,这个季节,它必然是有发现的。
这个茶馆,就是之前梁哲成每日都来的,她见过很多次,他跟一个老者做交谈,下棋,那时候,她在查别的事,没有太在意。如今想起来,那人的身形,并不像个老人,更像是个青年人装的。
梁哲成在之前,因为京城局势不稳定,他体内毒素又难以控制,是被家里人限制出行的,他们之前在此联络,还是频繁的联络,那就说明,这伙人就在附近。
原本,她是没想让小哲哲陪着她的,是小哲哲缠着她,她才迫不得己带着她。
这丫头,心不是一般大,还要体验最艳骨,还真敢吞了那只蛊虫,要知道,就是她当时吃那虫的时候,都是几日吃不下饭,她倒好,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吞,吞了还能气定神闲的去吃面,就是喝别人的血,都要砸吧嘴,让你有一种错觉,这个人血很好喝!
现在,两个人,都换了容貌,是两个痴傻的汉子模样,蹲在门口,穿的破破烂烂,拿个棍在,在地上乱戳,一边还放了个破碗。
没错,他们就是装成了要饭的叫花子,两个人真跟傻子一样,盯着地上的蛾子,一动不动,有人靠近,想碰一碰那蛾子,就被他们挥着棍子赶走了。
小哲哲是最有精神气的,一天要拿棍子戳那虫子好几百次,看到它动一动腿,都要激动的掐宁珂,宁珂是佩服她的勇气,也佩服她的耐心,前者让她怀疑,她才应该投胎到雾山,后者让她怀疑,她不动,就会死掉。
两日下来,宁珂胳膊都被她拧紫了一片,看她又在一边戳虫子,一边自言自语,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不定真的是我错了,你要不回去吧,跟你三哥一起去城外找一遭?”
“动了动了!”小哲哲又伸手掐了一把宁珂。
“它把拉腿,是你戳的它心烦了,”宁珂要无语了,一边路过的人,很是可怜这两个傻子,一个虫子能看两三天,还这么激动,实在是傻!
于是,不少人在路过他们的时候,都丢了铜板到碗里去。
“飞起来了!”小哲哲指着飞到她鼻子高度的虫子,猛的推宁珂。
宁珂看着这个情景,立马来了精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虫子,身子也跟着它站了起来。
“是不是就在附近了?”小哲哲一边问,一边把刚才别人丢到碗里的铜板包到了一块破布里,塞到了怀里。
“这边,”宁珂看着公虫悬飞在半空中,那细长的腿,搓了搓头顶的触须,调转方向,往着一边,直直飞了过去,落在了一个粗衣的大婶身上,那大婶手里挎着一个篮子,里头装着蔬菜,手里抓着一把蒜头,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身上,二话不说,就拿蒜头打了上去。
“打死了!”等到那人走出一段距离,小哲哲忙跑到她刚才的位置,地上那只只剩下上半身的虫子,已经不会动了。
“不用管她,盯住方才那个妇人!”最艳骨的公虫,一点都不稀罕,死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原本,它们也活不长,能在雾山外头遇到一只,那是很稀奇,可在雾山里,都是抓了喂鸡的,多的让人讨厌。
宁珂扯住小哲哲的领子,拉着她,就往那妇女消失的方向敢去。
跟着前边的人,左拐右拐,才在一个巷子口,停了下来。
“什么人?”那妇女,猛然回头,喊道,“出来吧,我知道你们跟了我一路了!”
“是说我们吗?”小哲哲躲在宁珂身后,指了指自己跟宁珂,追问道,“我们要出去吗?”
“稍安勿躁!”宁珂拦住蠢蠢欲动的小哲哲,示意她屏住呼吸去感受:“有其他的人!”
果然,下一秒,巷子里就冒出来了七八个人,都穿着黑衣服,手里握着剑,把那妇人围在了中间,双方招呼也不打,直接动起手来。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看了有一会儿了,很明显,原本处于上方的妇女,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小哲哲有些心动,追问着。
“再等等!”宁珂方才还在惆怅,不知道这香溢的功夫到底如何,生擒她需要耗费多少体力?会不会根本就抓不住她?
如今看来,还真是要感谢这批黑衣人,有了他们,这个香溢就好抓了。等到她把这群人都打趴了,她跟小哲哲再去抓她,就不废吹灰之力,要是她是打不过,她跟小哲哲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是哪一种,都能顺利的带走她。
很快,香溢就处在了这群人攻击的下风,胳膊跟腿,也中了不少剑,眼看着人就要倒下了,小哲哲实在是忍不住了,不顾宁珂的阻拦,直接冲上去就打。
宁珂没有恋战,闪身到了香溢面前,就是一掌,先把人拍晕了,扛在肩上,喊了小哲哲撤退。
“为什么要跑啊!”小哲哲还没打过瘾呢!
“他们来的人不少,恋战的话,会被拖垮的,”宁珂示意她去看地上躺下了的人,确实是不止七八个,可追着他们的人,还是有七八个。
“那我们去哪里?”小哲哲也拉了妇人的一个胳膊,放在自己脖子上,跟着宁珂的步伐,起跳逃走,脚上不停,嘴上还要抱怨,“你看你,为什么要把她打晕,要是你不把她打晕,我们也不会这么累啊!”
“这边!”跳到了屋檐上,宁珂瞬间就认出来了寅巳居住的宅院,是离他们最近的去处了,现在后边追兵,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就她跟小哲哲,明显是打不过的。
寅巳的宅子,应该是有人把守的,晴晚阁的人,一定会在周围。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两个人一咬牙,直接跳到了寅巳的宅子里,果然,刚落下,就有一群人冒了出来,直接把刀指向了他们三个,原本追着他们的人,见此情况,立马退了回去。
“我们是朋友,朋友,不要误伤,不要误伤啊!”小哲哲忙摆手,这会儿,她还是乞丐的面貌,声音也是男声,一张嘴,指着她的剑,又推了几分进来。
“萝可!”宁珂眯眼看了看,隐在屋子里的身影,“别来无恙啊!”
“你是”听到别人喊自己的名字,已经易容成丫鬟的萝可,立马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直直到了宁珂面前,在她身上嗅了嗅,“宁珂?”
“嗯,是我!”宁珂把那妇人从身上卸了下来,“最艳骨,我找回来了!”
“香溢?”萝可半信半疑,推开面前的层层刀柄,附身,搭脉到了靠在小哲哲身上的人,半晌,点点头,“确实是那只母虫!”
“既然,虫子找回来了,那我可就不回雾山了!”宁珂抱着胳膊,看了一圈,原本指着他们的人,都把剑收了回去,依旧站在原地,盯着他们看。
“你又偷了谁的最艳骨?”萝可眯眼看了小哲哲好一会儿,这人,也是服了蛊虫了。
“什么偷?我自己养的!”最艳骨在雾山外,虽然难找,但也不是找不到。
“既然是你养的,那以后就是雾山的东西了,我跟你记在账上,”萝可摸了摸小哲哲的脸,笑了,“原来是相国府的大小姐啊!”
“你怎么知道?”明明自己还易容着呢!
“我自然知道,你这不是变回来了吗?”萝可示意旁边的人,过来帮忙,把已经变回原样的香溢,报到一边的客房,顺便着人去皈依观通知寅巳,“快去观里头把王爷请回来,就说有要事需要商议!”
“真的吗?”小哲哲摸着自己的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回原来的声音了。
“她手上有尸粉,不用惊讶,”宁珂拍了拍小哲哲的肩膀,“等会儿,把虫子取出来,还给她吧!”
“我也要啊?”小哲哲很不乐意,这虫子这么好玩,她想要嘛!
“不然呢?”宁珂皱眉,“这虫子是有毒的,对你身体不好!”
“能不能再让我玩儿几天啊!”小哲哲眼巴巴的抱着宁珂的大腿不放。
“小朋友,这是不可以的哦,”萝可摇头,到了她面前,对她微微一笑,“雾山的蛊虫,都是我来分发的,我不罚她,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漂亮的姐姐,求你行不行啊?”小哲哲立马转了方向。
“不可以哦,”萝可皮笑肉不笑,“要是小妹你不配合的话,姐姐还是很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