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你不要捂着脸了。”小哲哲回过神来,挠了挠头,扯了宁珂的袖子,“你快说,我三哥要怎么办吧!”
你喊着又不让动,又把脸蒙起来,这人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啊!
“怎么了这是?”枯荣瞥眼看到了墙边的四个人,走了过来,“捂着脸是在做什么?”
“阿殷的易容失效了,”小哲哲嘟嘴,看着枯荣,“师傅,这个可怎么办呀!”
枯荣哦了一声,皱眉想了下,就问小哲哲,“你身上带手绢了吗?”
“带了!”小哲哲点头。
“梁少爷,黄大人喊你过去!”枯荣拍了拍还在各个角度瞟宁珂容貌的梁哲思,把他打发了出去。
“把手帕给这位姑娘,让她先遮挡一下容貌,”枯荣等梁哲思离开后,这才吩咐了小哲哲。
屋子里除了昏迷的梁哲成,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枯荣一把年纪,自然不会让宁珂觉得不适,梁哲思走后,她就自己把手放了下来。
接过小哲哲递过来的手帕,从裙子底部撕扯了两条丝带,把手帕两边绑紧,然后戴在脸上,这才恢复了从容。
“三公子这手,”在宁珂弄帕子的时候,枯荣已经到了梁哲成身边,对他进行了一番查看,一眼就看到了白布缠绕下,那凸出来针尖。
“是僵虫的蛹,”宁珂戴上面具后,就把从廖湖梦身上搜出来的匣子,递给了枯荣,“这种虫子我听说过,可把它放在人体内,我是没有见过。”
这种僵虫,本来并没有什么危险,它的虫蛹,尾部的刺确实是有毒,可那也只是出去本能的保护,只要人不去招惹它,它也不会拿针刺人。
这种虫,都是长在动物体内,以他们的血肉为食,去除的话,需要切开皮肉,才能把它们拿出来。
这种虫子,是在皮下存活,要是没有万分的把握,很容易就顺着血肉,往深处去钻,要怎么把它拔出来,宁珂也不知道。
这种虫子,原本没有这么大的毒性,梁哲成身体里的,还有这匣子中的,显然是被人拿毒培养过得,所以它对人的麻痹性,才会如此剧烈。
“难怪他的脉搏如此不稳定,”枯荣捋了捋袖子,从怀里摸索出来一把刀,把宁珂递过来的匣子打开看了看,第一层的细线,被他截了一段。
那段细线,他先把它在刀柄上缠了两圈,这才用刀刃划开梁哲成手上的纱布,露出来了本就是一道口子的伤口,那道伤口的正中央,就是那只虫子。
枯荣把那丝线在虫子露出来的身体上缠了几圈,然后收紧,用刀尖直接刺中它的身体,把它往外扯。
梁哲成苍白的脸上,立马吃疼的皱了皱眉头,那虫子,在伤口下扭动了几下,丝线被拉扯到了极致,枯荣一扒,虫子就被刀尖带了出来。
旁边放着的灯还在,枯荣把带着血的虫子,放在灯上,用火烧到它不再扭动为止,才把它从刀剑上取下来,丢在了一边。
另一只手跟脖颈后边,也是这么做的。
小哲哲蹲在一边,心疼的替梁哲成处理伤口。
这一番事情坐下来,外头的天都快要亮了。
“好在今晚月色不错,”枯荣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让小哲哲去外边通知梁哲思,“喊你二哥过来,把人送到皈依观,再做后续打算!”
“好!”小哲哲忙去门外喊人,这院子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只有黄陂跟梁哲思,还留了几个人,在门外守着。
屋子里的人一直没有动静,黄陂就想着,是不是在做什么急救跟治疗,就把其他人都打发回去了,只留下他跟梁哲思守在这里。
小哲哲到了门口,两个人立马到了跟前,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样了?”
“暂时没什么事了,”小哲哲也是松了口气,手上都是血污,把枯荣的吩咐跟梁哲思讲了一遍后,这才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没事了吗?”黄陂推梁哲思去屋子里把梁哲成带出来,自己在门口,把梁哲哲拉到一边,安慰了好一会儿。
等到梁哲思抱着梁哲成出来,他们这最后一批人,才一道从这里撤了出去。
等到他们回到皈依观的时候,东方即白,观里已经煮了粥跟小菜,安排好了房间,等他们洗漱完毕,就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已经得知消息的梁秉文跟梁哲为,昨晚就赶到了皈依观,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自己家的那三个成员,心里头慌的不得了,想要冲过去。
好在,人没有什么事。
梁哲为跟梁秉文在瞧了梁哲成的现状后,早饭也没动,直接找到了黄陂的屋子里。
“黄大人,必须尽快进雪山!”梁秉文人还没到屋子里坐下,就先把话喊了出来。
黄陂跟梁哲思两个人,刚洗漱完,正拿着馒头,还没往嘴里送呢!
“你怎么在这里?”梁秉文一愣,看着跟黄陂待在一个屋子里的两个人。
“我来吃饭啊,”梁哲思咬了一口馒头,给自己压压惊。
“就穿着里衣?”梁秉文把两个人都看了一遍,一脸茫然。
“怎么了?”黄陂点点头,端起碗,咕咚咕咚喝起了粥,还对跟在身后的梁哲为眨了眨眼。
“想来是这观里住的人太多了,没有空房吧!”梁哲为替他们做了解释,“爹,咱们是来谈正事的。”
“哦,对!”被梁哲为这么一提醒,梁秉文立马记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黄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梁秉文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现在,晴川,梁哲成,宁珂都救了出来,进雪山,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梁哲成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越快越好。
他本来体内就有两种寄宿在血液内的毒素,这一回,他不仅自己放血,还让廖湖梦把那僵虫种到了他体内,现在的他,身体温度极低,脉搏也很羸弱。
梁秉文担心,时间拖久了,他体内的毒素,会再度失控,他被劫持这几日,很明显,就没有按时毒药,整个人身体上是青一块紫一块。
这些淤青,可不是被人打的,而是他体内的毒素堆积,产生得反应。
“你觉得如何?”梁秉文一脸期待的看着黄陂。
黄陂咽下嘴里的馒头,又抱起来碗,吸溜吸溜,把煮的烂熟的粥都吞进肚子里,抹了抹嘴,这才看向了梁哲思,问道:
“哲思,你怎么看?”
“我觉得我爹说的对!”梁哲思是先喝粥,再吃馒头,这会儿,他把最后一口馒头,就着咸菜吞进了肚子,点了点头,“不过,咱们得很李兄商量商量!”
“还商量什么啊,再商量,你弟弟命都没有了!”梁秉文立马就开始抱怨了。
“爹,你先听我说完!”梁哲思打断他爹的长篇大论,跟他分析了一番。
梁哲成目前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适不适合长途跋涉,不是他们把脉,就能看出来的。他们这些门外汉,都是只能看当下,瞧不出往后。
这晴川是雪山里出来的,对于巫毒,他很在行,雾山里又有萝可跟宁珂,他们三位,可以一同给梁哲成查看一番,做一个结论出来。
梁哲思不是不知道梁哲成现在的情况不妙,他是正因为知道他情况不妙,所以才更需要考虑周全。
“前往雪山,路途遥远,这一路奔波,他如今这个情况能不能受得住,需不需要调养修正一番,再前去,爹你可曾想过?”
梁哲思这么一问,还真把梁秉文给问住了,抓耳挠腮好一会儿,才不得不服,梁哲思这一番考虑,确实要比他很梁哲为想到周到。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那就尽快让那三个小娃娃,给成儿瞧瞧,看看到底要怎么办!”梁秉文认命的点头。
“这事儿,等会儿就去办,等会儿我亲自去问!”黄陂这话一出,立马就被梁哲思给否定了。
“大人你忙了一夜,早些休息吧,这事儿我去办!”说着说着梁哲思就去里屋里拿了衣裳,边走边穿,“你先睡会儿,我去去就回!”
“咳咳”梁哲为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提醒皱眉坐在旁边,一脸疑惑的看着梁哲思的梁秉文,“爹,咱们是不是也要去吃点东西了?”
“说起来,还真饿了!”被梁哲为这么一提醒,梁秉文点点头,确实是饿了,起身告辞。
“我这儿子,跟着黄大人,学到了不少,也是不亏的!”梁秉文点点头,拍了拍黄陂的肩膀,“以后他跟着你,我就放
黄陂没有说什么,挠了挠脸,送他们出去了。
梁家两父子,回到自己的屋子,小道士就把粥菜送了上来,吃饭吃到一半,梁秉文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不是,这思儿,怎么衣裳也在黄大人屋子里,他们俩睡一间房啊?”
“咱们都是行军打仗的糙汉子,睡一起也没有什么!”梁哲为含含糊糊的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
梁秉文仔细一想,也对,是那么回事,也就没有再纠结了,反而是对梁哲为说,“早知道黄陂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当时皇上问我的时候,就该把你也从边疆调回来,去他手下做事!”
“噗嗤”梁哲为成功的把粥吐了出来。
“不愿意就不愿意,也没让你回来,”梁秉文摇摇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