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现在只是把两个孩子的事说明白,还没有说让他们谈婚论嫁,”枯荣摆手,一脸正义,“当务之急是先替丫头把身上的毒给解了。”
“道长啊”公伯圣德还想辩解。
“公伯兄,”枯荣改了称呼,“我有一件事需要问一问你,是关于哲哲的。”
“是很重要的事,如果你这边知道什么的话,那我们把丫头救回来的机会就更大些了!”枯荣再一次阻止了两个人要说的话,提醒他们,“现在,哲哲救命的事最重要,其他的都先搁置下来,往后再说,如何?”
“也罢,往后再说,孩子救命要紧,”眼看枯荣就是没打算听他们辩驳的意思,两个人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心里头揪着,自然就随了枯荣的意了。
“公伯兄可听说过生死蛊?”生死蛊的事,萝可已经告诉枯荣了,寅巳这边。就算她讲了,他也不见得听的进去。
“怎么了?”公伯圣德一脸镇定,看不出一丝破绽。
“丫头体内有这个东西,如果你知道它的信息,告诉我们,或许还没救一救她!”枯荣的回答很是诚恳。
公伯圣德没有回答,好一会儿,王氏扯了扯他的衣袖,安慰他,“老爷,你还是告诉道长吧,再这么瞒着,哲哲的命,可就没有了!”
公伯圣德叹了口气,这才把话讲了出来。
这生死蛊,他确实是知道的,不仅知道,它还是他用血养出来的。
只不过,只用它的血养出来的蛊,都过不了第二次成虫期,就算是勉强过了第二次,也熬不到第三次了。
这一种蛊虫,是之前给他配的太医,用他的血来养的。当初也是他求了太医,给自己体内种蛊,不想再让公伯族的血脉延伸下去。
太医替他瞒了皇上,满足了他的愿望,同样,作为交换,他把自己的血,每月定时抽一些,作为报酬,这抽出去的血,就是拿来养蛊的。
好在,太医要的血不多,他身体孱弱,长期取血,会造成身体亏空,为此,太医找了不少好药,小心的养着他的身体。这么多年过去后,他也算因祸得福,身体不衰弱,反而健康了不少。
那蛊虫,开始他还会追问一番,可得到的回答,都是失败了,长此以往,他就没有再追问了。
采血一直持续到了三年前,太医一族被灭。
那时候,刚好哲哲出了事,没有办法的他,只能跪下来求太医救一救自己的女儿,太医这才说出来,他养成功了三只生死蛊,可这三只生死蛊,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生死蛊会有什么后果,太医在用之前,已经告诉了他们,可自己的女儿,他们怎么舍得,在知道能挽救的情况下,还放弃施救?
当场,他们就答应了太医的条件,等到哲哲救回来后,会让他们根据哲哲的状况,来调整药方,帮哲哲避过每一次的切肤之痛。
后来,哲哲是救回来了,可太医一族,也被屠杀殆尽,最后,一次见面,老太医像是有预感似的,拉着他们夫妻俩说了很多话,末了,派了一个箱子给他们。
那箱子里什么,他们当时并不知道,太医的叮嘱是,三日后他会来取,如果他来不了,就把这箱子打开,按照上边的指示,先把这里头的东西保管好。
三日后,太医没有来府上,夫妻俩深夜,才敢把箱子打开,大匣子里装着的是四个小匣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四个小匣子上边,是两封书信,一封是写给公伯夫妇,还有一封,是给他们夫妻俩得女儿的。
宁太医的女儿,小的时候,他们夫妻俩见过,还让哲哲跟莘莘跟她一起玩儿过,只是那丫头喜欢抓些虫子玩儿,莘莘跟哲哲都怕这些东西,尤其是莘莘。
后来,据说这个丫头在十岁那年就没有了,箱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封写给这个故去小姑娘的信,他们夫妻俩都愣了好一会儿。
后来,想了很久,大概,这个女儿也被他们用生死蛊救活了也不一定呢,这信就是写给还没死的女儿。可这个女儿去了哪里,他们就不知道了。
另一封写给他们的信,当晚他们就看了,这才知道,这四个匣子里,都是些虫子,这太医拜托的事,就是替他照顾好这些虫子,日后,自会有人来取。
这四个匣子里,其中一个,就是装着生死蛊,除去给哲哲服用的,还有一大一小两只蛊虫活着。
公伯圣德就按照信上的指示,每隔几日就把它们从密室里拿出来,添加食物,打扫匣子一番,然后再把他们回归原样,连带着那份信,一起收回了匣子里。
“这么说来,我爹还跟我留了一封信?”宁珂听到这里,心早就飞出去了,立马要去找公伯夫妇,去找他们要回属于他的东西。
“你先冷静,”萝可拉住他,“这事儿,咱们寨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就你跟我知道,你想把它上交吗?”
“凭什么?”宁珂脱口而出,这都是她的宝贝,她的命根子,雾山里的人,已经抢了她不少好东西了呢!
“小气鬼!”萝可就知道会这样,宁珂回寨子得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天赋的确是极好的,可这心眼,就没这么好了。
一点分享精神都没有,还老想着去抢别人辛辛苦苦,养出来的东西,日子久了,别人肯定不愿意了。
后来,寨子里的几个长辈,就联合在一起,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没收了。
雾山里的人,其实都是很愿意把自己养的东西,拿出来分享的,偏偏就宁珂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她还想要别人的东西。
后来,被抢的次数多了,宁珂就借着联姻,从雪山里跑了出来。这一出来,就跟脱了僵的野马一样,拉都拉不回去了。
“这是我爹娘拼命留下来的东西,我不会给雾山的!”宁珂很坚定,“别的我都不说什么了,这几样,一个都不会给的!”
“没说问你要呢!”萝可白了她一眼,“你跟我说,你要出山,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你父母出事的消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宁珂抱着胳膊,挑眉看萝可。
她从雾山里出来,确实是因为父母出事,不过,因为雾山的人的隐瞒,等他知道这件事得时候,已经过去半年了。
她的父母,半年前就死了,既伤心又难过的她,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从雾山里出来,回到吴国,去寻找真相,去给她父母报仇。
可是,她除了养蛊用蛊,查案判案的能力并没有多大天赋,在自己家的老宅子上找了几日,还是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后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去报官了,而且还找的是大名鼎鼎,判案如神的黄陂黄大人。
哪天晚上,她可是用蛊药翻了大理寺所有守在门外的人,就连梁哲思也没逃过,可等她见到黄陂,告诉她自己的冤屈的时候,黄陂却跟她说了抱歉。
这个案子,牵扯太多,他查不了,也没那个权利去追查。在半年前,他也努力过,可结果并不理想。
最后,他给了宁珂盘缠,还问她有没有亲人,需不需要他派人护送。
也是从那天开始,宁珂一瞬间就长大了,她终于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雾山默认他父母的死亡,抛弃了还在吴国都城的整个家族,皇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真相压下来,命官再清明,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宁珂没有恨任何人,她也不知道该恨谁,最终,她给黄陂的回复,就是跟公伯家族有关。
她给了黄陂提醒,又自己想了很多,慢慢摸索跟学习,终于查到了齐国得皇室去了。
不得不说,雾山的最艳骨,是最好用的东西,你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拥有陌生人得身份,去探查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想拿着这几样东西,我没有意见,雾山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有一点,”萝可提醒她,“你将来的夫婿,得是寨子里的人。”
“哦”半晌,宁珂就给了这么一个反应。
“我跟认真的跟你说话呢,”萝可一脸的严肃,“你要知道,寨子里的老人,对你是什么态度,你要是不选雾山,那就只能是那个晴明了!”
“那我要是都不愿意呢,我就是要找别人呢?”雾山里动不动就喜欢给人扣姻缘这个习惯,宁珂真的是很厌烦。只要是你有点能力跟天赋,就要被雾山里的几个老人盯着,排列组合的乱牵红绳,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萝可就知道会这样,宁珂这与山里人格格不入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听从他们的安排的。
“你是要抢呢,还是要怎么着?”宁珂眼神冷了下来,她可是不怕萝可的,论起武功来,萝可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让你乖乖交出来,那肯定是不可能,可放任不管,雾山也做不到,所以,”萝可再三思索,“我会派人跟着你,知道这几样东西都消耗殆尽。”
“怎么可能,”宁珂冷哼一声,“你是要派人,一辈子跟着我吗?”
“没办法,你又不愿意回雾山,那只能雾山的人跟着你了!”萝可摊了摊手,劝到,“你看,我觉得雾山其实还是挺好的,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居无定所,漂泊流浪,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老了怎么办?”
“那就等老了再说!”宁珂嘴角抽了抽,她有预感,萝可接下来会长篇大论的教育她。
“人呢,要居安思危,要想的长远!”
“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村子里的虎哥也不错,你不要太挑剔了!”
“你别看你现在年轻,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一转眼,你就老了,到那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这就是你把李辰远拐去寨子里的原因?”宁珂受不了她了。
“这个法子不错,你到时候,要是能带着人回雾山,也是可以的!”萝可一拍手,差点都忘了这个可能了。
“你真是,也不知道四王爷是怎么看上你的!”宁珂彻底无语了,看着萝可摇了摇头,这性子,太让人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