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菁面上浮现出愠色,目光凶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优雅的姿态,“没有了,林小姐一路走好。”
说完,姿态摇曳地转身离开,挺直的脊背像极了一只高傲的鹅。
萧落想要发笑,可想起黎菁方才说的话,又懊恼地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她?”易泽然的声音就这么穿透夜色落在耳畔,萧落抬头,一眼就看到站在花坛前的高大男人。
“是她不太喜欢我。”很无辜的语气。
易泽然迈上台阶,递上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那我把她调到别的部门?”
萧落双手捧着纸杯,热度透过手心的皮肤传到四肢百骸,闻言她笑着瞪了他一眼,“以权谋私不像易总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易泽然的声音也带了几分笑意:“我这是解人之忧,需要表扬的。”
萧落嗤笑一声,跟着他坐进了副驾驶。
“黎菁跟叶辰是不是有段故事?”萧落眼神奕奕地看着他,嘴唇轻抿,看表情并不像是单纯的谈八卦。
易泽然食指点了下方向盘,双眼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车流,听见萧落极为认真的语气,轻笑了一声,“你这脑子难得灵光一回。”
赤/裸裸的嘲笑,萧落撇撇嘴,没理他。
“黎菁是我们大学校友,今年刚从美国回来参加工作,至于和叶辰的关系……”易泽然挑了下眉毛,“黎菁大概是他某任前女友,具体的我记不清了。”
叶辰长相漂亮,一张嘴更是巧舌如簧,基本上各种类型的姑娘都被他撩了一遍,因此欠下的桃花债更是数不胜数。
萧落呲了一声,眼皮子向上一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些事情你别告诉你的那个朋友。”易泽然特意提醒她,“自己做过的事自己承担,让他自个儿坦白去。”
萧落笑,“叶辰要是听见你这话,估计能抱着柱子哭死过去。”
“随他。”易泽然顺手打开车载,车里响起轻缓的钢琴曲,“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突然的话题转换让萧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想起明天是周末时,易泽然已经说出下一句话:“我想请你吃顿饭。”
萧落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摇头,“明天我要回学校收拾东西,今年开学早,恐怕要在学校过元宵节了。”
易泽然倒是毫不在意,愉快地敲了敲方向盘,“那明天我去学校找你。”
萧落懒得扫他的兴,答了句“随你”便结束了话题。
回去吃了半碗挂面,萧落便上楼收拾东西。
期间沈毓给她发了消息,大概说明了宿舍的情况,程萧筱跟人换了宿舍,前几天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走了,新来的那位已经提前搬过来了。
宿舍没了程萧筱让萧落松了一大口气,毕竟最后一学期还是有好多事情要解决,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发生些矛盾。
只是萧落没想到,新来的那位室友比程萧筱还要难缠许多。
第二天萧落提着行李走进宿舍的时候就愣住了,原本整洁的宿舍乱糟糟的,零食袋、餐巾纸、水果皮……各种垃圾扔得乱七八糟,更可气的是还有随处乱丢的衣服,就连萧落的床上都未能幸免。
萧落拍了照片问沈毓,半天没等到人回应,干脆脱了外套亲自动手收拾。
忙了一个多小时,宿舍终于恢复原样,至于那些衣服,全都被收拢到一个箱子里。
中午萧落见到了那个新室友,短发,个子小小的,嗓门却极大,说话总咋咋呼呼的。
一进门指着箱子里的衣服问发生了什么事,萧落没好气地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同学,你的衣服似乎放错了地方。”
“哦。”女生把饭搁在桌子上,歉意地抓了抓头发,“柜子满了,我见床铺空着就放上去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
萧落懒得计较,刷完东西擦擦手就直接拎包出去了。
到食堂才知道今天是西方的情人节,食堂工作人员为了赶时髦特意推出情侣套餐,一群男女排着长队买饭,萧落站在后面看了一眼,见怪不怪地排上三号窗口。
临到她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是陆寒川,萧落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看,并没有看到丁晓冉的身影。
“丁晓冉呢?你们没在一起?”
陆寒川笑了笑,“她被家人叫回去了,估计今天没空出来。”
两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托盘里都是糖醋排骨,都冒着热腾腾的白雾。
萧落吃了一口,有点咸了。
陆寒川吃的很快,堆积起来的米饭顿时出现一个凹陷,“春节的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没看到吗?”
说话时他嘴里有饭,语调含混不清,萧落疑惑地看着他,半天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陆寒川咽下口里的饭,“我问你过年那段时间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
萧落攥紧了筷子,脸色有些不自然,“那段时间有点忙,手里短消息又快炸了,所以就没一个个细看。”
“哦。”陆寒川点头,“也没什么事,就是过年那会我妈想去城看看,我就给你发了消息,结果那几天有事没去成,我又赶紧给你发了消息,可总不见你回复。”
萧落低头拨着托盘里的米饭,眼睑低垂,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额前散下来的乱发遮住了她大半眉眼。
莫名地,陆寒川突然觉得眼前的情形很伤感,像是电影里被无限拉长的慢镜头,悲伤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两个人吞没。
“萧落。”陆寒川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萧落吸了口气,抬头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没什么事,寒川,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俩经常去的那家商场吗?一起去逛逛呗。”
萧落说的逛逛,其实就是跑到三楼的娱乐中心玩灌篮游戏。
陆寒川玩得很好,几乎是每球必中,相比之下,萧落就笨多了,玩到大汗淋漓都不一定能进一个。
大一的时候她输了场比赛心情不好,陆寒川就带她过来玩这个游戏,每投出一个球就像是倒出一点烦恼,一直玩到胳膊抬不起来,汗津津地靠在球框旁喘气,心里的烦恼也仿佛随着汗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