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冰凉的墙壁,一面是男人火热的躯体,萧落浑身一个激灵,还未来得及反应呼吸就被他夺去。
似乎要把心里的怒火完全发泄出来,他的吻格外霸道,完全不给萧落反应的时间,直接攻城略地完全爆发,强健有力的手里紧紧揽住她光裸的腰肢,随着那吻的加深,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游移。
萧落被他强大的攻势震慑,一时间忘了呼吸,等男人终于放过她的唇舌,整张脸加上被热水浸泡过得皮肤都泛着艳丽的红色。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将他推开,“把衣服给我。”
易泽然直接忽略了她的要求,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的水光透亮的脸蛋,目光下移,一片好风景。
那双眼睛又黯了黯,刚松开的手又无声地环上了她腰,颇为暧昧地从她腰间的皮肤逐渐上滑。
“不……”萧落张了张口,还未发出声音就被他再次吻住。
像是掉进了一片汪洋,那海水被阳光照得格外温暖,水花吻上皮肤,浪潮呼啸着拍到脸上,铺面而来时带着阳光的热度,浪花溅落后时水的冰凉。
两种温度交替触摸着她的皮肤,萧落像只溺了水的鱼,张着口拼命地喘息,眼睛已经睁不开,视线里全都是模糊的水汽。
被男人拦腰抱起起她惊呼一声,终于从欲望中回过神来。
易泽然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低头时有透明的液体从他的额头落下,亮晶晶的一颗滴在她的鼻尖,他的脸已经全都染红,连漆黑的眼睛旁都是红色的。
萧落呆了一下,竟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倒在床上的时候萧落再次被他的热情吓到了,吱吱唔唔念了许久,被男人不耐烦地捂住嘴唇。
于是,她又被完完全全全啃了一遍,男人完全不顾她哀求的声音,像发了疯一样索取,到最后她已经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里听见男人俯在她的身侧低语。
呼吸滚烫,撩得她嘤咛一声睁开眼睛,男人几乎是紧贴着她的耳朵,漆黑的眼睛像被汗水洗过,亮得让人心脏一缩。
他说:“落落,我是认真的。”
萧落动了下,喉咙干得厉害,“你在说什么?”
易泽然撑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说,我想要娶你。”
刚才火热的皮肤似乎重新燃了起来,她几乎能听见细胞炸裂的声响,沉默地对上男人的眼睛,良久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终于,沉浮的思绪落地,她微微偏头,远处亮着一盏明灯,大笨钟依旧不眠不休地转动着。
她说:“我可能要好好考虑一下。”
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男人翻身躺在她的身侧,身上的温度骤然降低,萧落忍不住缩了下身子,弯腰捞起掉在地上的被子。
床头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易泽然在床上躺了片刻才坐起来拿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他纤长的睫毛跳动了一下,随后迅速地披上浴袍接通了电话。
萧落靠在床头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直到房间门咔哒一声关上,她才如梦初醒地收回目光。
手机里全是苏青的消息,最开始是骂她没有良心,见色忘友,后来是担忧她的安危,一个人脑补出年代悬疑大剧。
萧落很有耐心地一条条翻看消息,然后编辑回信:刚才遇到点事情,不好意思。
那边良久没有回信,萧落这才想起来时差问题。
房间的门又被打开,易泽然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甚至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看起来应该得到了很不好的消息。
果然,进来后他便迅速地从衣柜取出一套衣服,胡乱套上后又折身离开,关门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从头到尾都在看着他的萧落,手下动作一顿,“我有急事出去一趟,今晚大概回不来了。”
萧落点了下头,门又被大力地关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过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她将薄毯子披在身上,光着脚跑到了窗口,外面风有些大,吹得呼吸都是冷的,易泽然的车灯在昏暗的路灯中格外显眼,他开得快极了,几乎是一闪而过。
心里闷闷的,她有些迟钝地运转着思维,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慌乱。
穷途末路的那段时间,他顶着压力夜以继日地工作,即使如此都从未露出过一丁点的惊慌。
所以,问题的答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夜已经很深了,在这片言语不通的土地独自寻找所谓的真相显然不够明智,略微思索后萧落给lber打了个电话。
等回信的时候她重新爬到床上,小腿和脚部已经被冻得冰凉,饶是关了空调依旧没有回转的迹象。
lber的办事效率着实有些低,她抱着手机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消息,最后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是雷声惊醒的,外面下起了暴雨,有雨水顺着未关的窗户吹进房间,湿淋淋的水顺着地板快要流到床底。
一个闪电划过天际,房间里的雨水瞬间闪过明亮的白光,萧落缩了下身体,恐惧的情绪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手忙脚乱地开了灯,借着灯光她才看到房间里已经起水了,雨依旧很大,不断有水滴携卷着冷风灌进来。
萧落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地板很滑,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到窗前关了玻璃。
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她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去,拿起手机是整个人都在哆嗦。
不是易泽然的电话,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萧落咬咬牙,靠着床头坐下,按下接通键还未说出一个字,那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黎菁。
可能是长期在国外生活,她的普通话有些撇脚,但她本身的声线很好,两种极端交汇在一起就给人很奇怪的感觉。
所以萧落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她,紧绷的神经顿时绷到了极点。
“林小姐,好久不见呀。”黎菁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嘲讽的笑意,听起来刺耳极了。
“我想,我们之间大概没有问好的必要。”萧落攥紧了手机,空下的那只手扯起被子盖到身上,寒意顿时减少了许多,“有什么事,直说吧。”
黎菁笑了一声,“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爽快的时候。”
说完,她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萧落被她气笑了,第一反应就是挂断了电话。
手机铃声很快再次响起,萧落直接没有接,黎菁似乎也料到了她的态度,下一次就打了张照片。
她应该正待在一间病房,周围都是惨白的颜色,正中心是张单人病床,床上的人完全被棉被遮住,并不能分辨出是谁,真正抓住她眼球的是照片一角的那团黑影。
黎菁应该是故意拍得很模糊,但萧落还是一眼认出了易泽然的背影,他胡乱套上的衣服仍然没有来得及整理,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铃声再次响起,萧落几乎是在瞬间接通了电话,“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觉得你有点可怜而已。”黎菁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的窗前,眯眼盯着窗外的风雨,笑道:“以前呐,我以为在易泽然眼中你是与众不同的,可是过了今天,你啊,其实跟我没什么区别。”
黎菁轻声地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显得有些凄凉,“今天蒋玉筱过来找我喝酒,昔日里风光无限的大小姐,竟混得那么惨,惨到要向我这个lser喝酒。”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萧落提高了音量,双手又开始颤抖,有些可怕的想法不可抑制地从她脑海中冒出来。
“别急啊。”黎菁咯咯地笑起来,“你猜到了是吗?蒋玉筱出了车祸,警察第一时间打了易泽然的电话,然后他就来了,连伤情都来不及听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萧落咬咬牙,呼吸越来越困难,很想冲过去掐死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可是理智阻止了她,太多的束缚让她只能像个小丑一样被另一个小丑嘲笑。
“我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了。”黎菁眨眨眼,笑得嘲讽极了,“被男人从床上抛弃,这感觉爽不爽?”
“黎菁!”萧落失控地叫出声,听到那边张狂的笑声,她的神经像绷断了一样,所有的冷静全都消失,她像个被感染的患者,也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一个连男人的床都爬不上的女人?”
黎菁的笑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停止得格外突兀,良久的安静后,她又沉沉地笑了,“不用骗自己了,从未得到的痛苦被得到后再失去要强烈的多。”
“林小姐,我从来没有失败过,因为从未成功的人没有资格谈论失败,可是你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萧落掐断了电话,手机从松开的手掌滑下,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但依旧是电闪雷鸣,明亮的白光透过来不及拉上的窗帘仿佛要冲进房间,她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竟也感受不到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