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常年在外打工,在一家孤儿院做护工,几乎几年都不回一次家。父亲则是在县城里帮人干短工,一年的工资也没有多少。
原主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奶奶看起来温和慈祥,实际上是个极为泼辣难缠的老人,每次原主受村里小孩欺负,奶奶总会找上门去。
而爷爷呢,耳朵不好还不良于行,老两口终年只是靠六十岁的补贴过日子。
原主从小就是阴沉沉话少的性格,而且她十分不会说话,也不善于与人相处,做事十分偏激,肉眼可见的愚昧,偏偏还蜜汁高傲,自然不会受人喜欢,她也根本没有朋友。
从小到大她几乎都在遭受校园暴力,她刚开始的时候,会抗拒读书,可家里人虽然全都没有文化,但因此一致认为司黎必须读书,哪怕是混个文凭呢,将来才好有个好前程。
可她那样的心理状态和学习环境,又谈何前程呢?
不管她去哪个学校,总会成为班里同学欺负的对象,高中这个班级还算好的,因为上了高中学校管理陡然严格起来,同学们自顾不暇,整治她的时间自然也就比以前少很多。
不过……遇到“好事”的时候,自然还是忘不了她的。
……
现在她们身处的地方,是初阳县郊外的一个小村庄,距离学校不远。
她们学校靠近山脚,处在风口,平时风很大,也比较冷,这个地方更甚。
这些学生们不知道,还以为是更靠近山脚的缘故,可原主却十分清楚,是因为这里脏东西非常多。
因为……她从小就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原主小时候经常被吓哭,那时候还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经常告诉大人自己看见的东西,可每一次都会引得大人色变,原主坚持自己说法的时候还会引得奶奶勃然大怒。
久而久之,原主就习惯什么都埋在心里,因为她知道,即使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甚至因为自己告诉过小时候的玩伴,还没村里其他人议论是“精神有问题”、“总是阴森森地,看着就瘆人”。
原主的性格并不只是家庭教育的缺失和校园暴力,最重要的一部分,应该还在这些脏东西的纠缠。
因为能看到,也没办法忍住不害怕,所以原主受阴气影响比常人大很多,自身阳气也十分弱,更容易被阴气入侵。
久而久之,那股阴森森地感觉已经渗入她的体内,也让她的身体变得十分虚弱,精力更加缺乏。
原主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了,一直都是绕着走,从来不敢靠近,她们学校虽然离这里很近,但是学校人多阳气重,再加上她们学校比较老旧,以前是军队住的地方,就连宿舍床都比其他学校的高一些。
可这次……
她动了动僵硬疼痛的胳膊,掀开自己腰间的衣摆,看到侧腰上的淤青。她是先被人打了一顿,强行带到这里的,不然原主是打死也不敢来的。她很清楚,自己的体质一旦进来,凶多吉少。…
这是星期日,返校的时间。
除了她,还有三男两女进了这里,人不少,但现在却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带司黎来的是经常欺负她的一个大姐大,和她是一个宿舍的,这次的探险也是她先提出来的。
这个小村子已经不知道名字了,几十年前就破败荒芜了。
期间一直没人住,也不是没人想开发这里重建,但离奇的事,不管是什么公司想动这个村子,最后都会因为不同的原因搁置。
有的是老板突然得了癌症,有的是提出开发的负责人突然出了车祸,有的索性公司直接断了资金链,总而言之,无论哪家倒霉的公司请个风水先生,无疑都会说这里是大凶之地,碰不得!
这破地方又不是处在多好的地理位置上,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没人动主意了。
不过,因为这里神乎其神的传说,再加上阴森复杂的环境,倒成了孩子们的探险之所。
这不,上周这个小团体就约好了,星期天返校的时候早点出门汇合,一起探险。
那个和司黎同宿舍的大姐大,名叫杨玉婷,她在星期五放假那天勒令司黎必须来,否则她一回学校就把司黎的被褥全弄湿扔进卫生间里,原主虽然不想读高中,但这已经是本县一家她没转学过的高中了,她妈妈勒令她必须读完毕业。
虽然经常见不到面,但她妈妈的话原主还是会听的,只要不提及奇怪的东西,她妈妈一般不会对她发脾气的。
所以原主星期天早上特意起早,她奶奶骑着电动车把她送到有公交的公路口,知道她和同学去玩还很高兴,塞给她皱巴巴的五十块。
青春期的小孩,正是热衷于刺激冒险的年纪,但期待归期待,总归还是会有些害怕,于是找了原主来,关键时候可以作为坦克走在前面。
原主之所以和他们失散,就是在大家惊慌逃跑之中,不知道被谁一把推了出去,摔得头晕眼花,黑暗中其他人什么都没看到,但成功造成了混乱,此时全都不见踪影。
其实原主摔倒之后也觉得很好笑,自己一个什么都能看见的人都没有表现出格外害怕,他们倒像是逃命一般跑的飞快。
说来无奈,原主在偏激的环境中长大,自身的性情和视角都十分怪异,与常人不同,也不为世人所容,可在意识消散前的这一刻,仿佛才有了点正常人的情绪,难道这就是原主会吸引来自己的原因吗?
司黎低头,看了看自己微胖的小肉手,转身环顾四周,顺着村庄出口的方向走去。
……
“啊啊啊……”
司黎刚刚走了不到两个巷子,就见一个瘦弱的黑影远远地窜过来,光线太暗,司黎一时看不清,只能皱着眉站在原地,在那影子扑过来时闪身避了一下。
“我靠啊……!”那黑影踉跄了一下,可能根本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就紧紧抓住司黎的胳膊,躲在她身后。
司黎皱起眉头,抽了抽自己的手,谁料被抓的更紧了,看样子恨不得挂在司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