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出了一身汗,宁嗣音转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就见乔志刚躺床上抽烟,整间屋子都弥漫着浓烈的二手烟气息,呛得人心浮气躁。
因为省吃俭用习惯了,乔志刚也就租了一间两张单人床的房。
她跟乔珊珊睡。
乔珊珊对这种环境倒是满不在乎,歪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
宁嗣音看着满床的渣滓,默不作声的上前拎着床单,将零食沫抖进了垃圾桶。
乔珊珊觉得她碍眼:“穷讲究!”
宁嗣音无话可说,也不想去跟她争执什么,没那个闲情。
乔珊珊无意的一句话倒是惹了旁边床上的乔志刚,穷了大半辈子,早穷怕了,听到这个字,心里跟长了毛的不舒服:“姑娘家家,你也爱点干净!”
乔珊珊扭头看向指尖夹着烟的乔志刚,又瞥了眼宁嗣音,不敢和乔志刚横,但不妨碍她挤兑宁嗣音,用脚踢了踢坐床边的她:“让开,挡着我看电视了!”
宁嗣音没多想的让了开,拿着凳子,坐在了乔志刚的床尾边上。
乔志刚抖了抖指尖烟灰,目光落在一身白裙,擦着湿漉漉头发的宁嗣音身上。
她纤细的颈项还沾着几滴清透的水珠。
就跟生在悬崖上沾了露水的小白花似得!
整间屋子,似乎都散着沁香,不免让人心头一动。
她母亲是真好看。
生的女儿也好看,白白净净,水灵灵的,皮肤嫩的跟纯白的牛奶似得。
就是这丫头片子的眼神总是不经意的露出幽幽冷光,和夜里捕猎蓄势待发的狼崽子一样,要不是生了一张让人鬼迷心窍的脸,也没人愿意亲近她。
乔志刚看着看着,微眯了眼:“珊珊,你是不是想吃可乐鸡翅?”
乔珊珊喜笑颜开的转过头:“爸,你拿钱给我去买呗!”
乔志刚将手里的烟头熄灭,难得大方的从包里掏了钱:“我是好久没给你买两身像样衣服了,来都来城里了,拿了钱,你就去外面好好的逛逛!”
乔珊珊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接过好几张毛爷爷:“谢谢爸!”
宁嗣音只以为乔志刚心情好,就没注意到乔志刚发晴一样盯着她的表情。
乔珊珊拿了钱,欢天喜地的就出去了。
宁嗣音翻身上床,关了床头壁灯。
乱糟糟的脑子里突然就钻出个寒森森的声音:“杀了他!”
宁嗣音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
她凝了凝神,恐惧自己冒出来的杀人念头。
但她也确实恨不得现在就往乔志刚身上捅两个血窟窿。
她转过身,乔志刚也正好站在她床边。
他盯着她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宁嗣音惊悚的坐起来:“爸你…你站我床边干嘛?”
她是刻意喊的爸,因为乔志刚看她的目光跟平时不一样。
他笑着坐在她床上:“嗣音啊,你说我养你这么多年,总不能白养吧?”
一声粗糙沙哑的嗣音听的她毛骨悚然。
乔志刚一边说,还一边动手动脚的牵过她手,握在掌心不停摩挲。
宁嗣音对他的动作很反感,用力将手缩了回来:“爸,我知道我不能让你白养我,你放心,等你老了,我肯定会孝敬你的!”
乔志刚无耻的一笑:“也不用等我老了,你现在就可以好好孝敬我!”
说完,他也不管宁嗣音什么样的心情,直接扑了上去,扯她身上薄薄的被单。
宁嗣音被吓着了,没想和他纠缠,他靠近她半点,她都觉得恶心。
在他扯她身上被单,她只能往床下跑,企图跑向门边,离开这间肮脏,让人作呕的屋子。
乔志刚也看出了她的意图,快速的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往回一拉,宁嗣音重心不稳的倒在床上,乔志刚趁势就扑了上去,散着酸臭汗味的身子压住了她!
宁嗣音几近崩溃,不停的挣扎。
那一刻,她心中充满了恐惧,无限蔓延的恐惧,快要把她逼疯。
眼泪顺着眼角大颗滑落,她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救命!
她的反抗还让乔志刚手臂被抓了好几道血口,乔志刚也彻底失了耐心。
“死丫头,你再挣扎,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他火大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早晚都是要给别人的,和我还委屈你了?”
乔志刚毛糙的大掌用力撕扯她身上单薄的裙子,污浊的眼睛里都是兴奋。
那张充斥着臭气,满是胡渣的嘴就要凑上前亲她。
“放开我!”宁嗣音怒目切齿的吼:“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妈吗?”
“你妈都死了,她知道个屁。”乔志刚直起身子,看着被自己压着,一副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的人,这死丫头阴翳的眼神,还莫名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打了个寒噤。
仿佛他凝视着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凝视着他,层层寒意侵入四肢百骸。
宁嗣音在乔家忍气吞声了很久,也压抑了很久,紧攥的拳头直接向他打了过去。
他根本就不配她母亲!
挨了一拳的乔志刚很意外向来听话的宁嗣音会跟他动手。
他也是气急了,抓着她就又给了两耳光:“狗杂种,你敢打老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跟他扭打的功夫,宁嗣音趁势脱离了他。
但还没走几步,就被乔志刚抓了头发,拽着一顿乱打。
她力气又比不过他,没办法和他抗衡,很快就被他不顾死活打的缩在地上。
宁嗣音浑然不知身上的疼痛,有的只是无尽的绝望。
她抱着头喘气,血红的眼从乱发瞪他:“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的!”
乔志刚恼火的抓着她头发:“你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就凭你,还想杀了我,杀老子前,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他一边用脚蹬她,嘴里还骂骂咧咧。
宁嗣音死咬着唇,被踹的倒地上,刚想挣扎的爬起来,又被他摁住。
不管她怎么抗拒,始终敌不过常年在地里做农活的他,口腔里充满了血腥。
乔志刚见她终于没了力气折腾,笑的一脸畏琐,背心利索的往上一撩。
宁嗣音喘了口气,忙不迭的坐起身子,不停的往后退,慌乱中,也不知抓了个什么东西,当时她又恨又恐慌极了,想都没想,就狠狠用烟灰缸朝他头砸了下去。
在看到他的头被自己敲出一个血窟窿,站在原地摇摇欲坠时,她也很怕。
乔志刚痛得厉害,摸着血流不止的头,扬起手要揍她。
宁嗣音瑟瑟缩缩扔下手中烟灰缸,将他猛地一推,冲出了房间。
满脸的泪水。
夜里的风吹的人不寒而栗。
她发了疯的跑,泪水模糊的视野也根本看不清路。
街边灯火阑珊的光绞碎着她。
十字路口还亮着晃眼的红灯,她也没看,只是害怕极了乔志刚会追上来!
从她跑出旅馆,街角一道深谙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
宁嗣音是被车子轮胎尖锐摩擦地面的声音惊醒。
她险些被一辆大卡车撞飞!
要不是突然有一道力冲出来拉了她一把,她跟这个罪恶的世界也就毫无关系了。
乔家泯灭人性的贪婪,也不用再捆绑她!
有那么一瞬,她竟然觉得是解脱。
宁嗣音愣愣的站在原地。
身后男人冷冷清清的嗓音随着燥热的风拂过:“疯了吗?”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阴沉沉,骇人的语气透着十足的烦躁。
卡车的车主因为急刹车,险些和后面的车追尾,还以为是情侣吵架,滑下车窗大吼:“找死啊!要吵架回家去吵,给别人添什么乱!”
陆景庭冷暗的眸子里都是不悦,拽着宁嗣音往人行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