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陆景庭拿她的死皮赖脸实在没办法了,总算点头答应把她领回去。
想到不用睡大街,明儿还能坐陆景庭的免费车去乔家把母亲的尸首要回来,宁嗣音压抑的心情也有了拨云见日的趋势。
转眼向陆景庭:“你也没那么讨厌嘛!”
当然也没看起来的那么招人喜欢!
还是太年轻,不知社会险恶,被美色迷了心窍,都怪自己不争气。
陆景庭面无波澜的瞥了眼她:“你也没看上去那么单纯!”眼见她身上破破烂烂的小白裙,眸光又一沉:“你母亲才刚离世,这么快就解放天性,自甘堕落了?”
宁嗣音感受到了他鄙夷的目光,不愿多说:“你是在教育我?”
陆景庭薄唇翕合,冷淡的吐了一句:“犯不着。”
他话落,车子也跟着停下,小周赶紧下来替他拉开了车门。
宁嗣音识趣的自己跟上去:“是啊,不相干的两个人,确实没必要。”
陆景庭颀长的身子顿住。
片刻,他又继续往前走,摁了门上的指纹锁:“我的房子容不下不相干的人!”
说完,他就要关门,要不是宁嗣音反应快,临门一脚,就真要露宿了!
她立马又笑眯眯的讨好:“陆先生,我就随口说说,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这么大一栋别墅,又是郊外地段,他一个人住这么大地儿,也不嫌瘆得慌。
为了生存,宁嗣音还是满脸奉承巴结的笑。
唉,生活就是这样,总能让你对别人指指点点,最后再活成自己讨厌的人。
她眼巴巴的追上去,还一边解释:“况且,我和陆先生怎么能不相干呢?不管怎么样,我母亲也算陆先生的救命恩人,当然了,我没有道德绑架的意思,等我把我母亲安葬了,我保证,我不会再出现在陆先生面前碍眼。”
陆景庭自然不是被她的话说动容了,眼皮一抬,就看见黑漆漆的夜空,有亮光闪了闪,像是要下雨的节奏,他握着门的手一紧,没多说的转身进了屋子。
宁嗣音嘴里还毫无感情的夸着各种他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彩虹屁。
目光东张西望的打量着他的屋子,灰白的风格,冷清的很,风一吹,窗帘轻微晃动着。
凉飕飕的冷意,汗毛倒竖,再昂贵的家具摆着,也一点烟火气没有。
还挺附和他冷冰冰的气质。
“你住那间屋。”陆景庭没管后面东张西望的她,叮嘱了句:“没事别烦我!”
宁嗣音漫不经心的哦了声,视线最后落在一张用相框精心裱过的照片上。
是个模样乖巧的小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精致的跟个娃娃似得,穿着一身小白裙,怀里还抱着个破掉的玩偶小熊,纯真无邪的脸蛋像降临人间的天使!
“我可爱吗?”蓦地一声孩童稚嫩的声音让宁嗣音惊了惊。
她猛地转过头,然而屋里除了陆景庭,也没别的人。
满心疑惑的揪了揪自己耳朵,难道她又幻听了?这段时间,还总是这样!
收了思绪,再一看手里照片,宁嗣音只觉这张照片怪怪的,小女孩儿嘴角森森的笑意莫名的渗人,应该是有人趁小女孩不注意抓拍的,照片看着也有些年头了。
“这是谁啊?”宁嗣音还挺好奇,她记得御城的娱乐报道里,可从来没说陆景庭有孩子。
关键她还越看越面熟,嘀咕了句:“怎么感觉跟我长得有点像?”
“陆先生这该不会是我们的女儿吧?”
她玩笑的说着,转头就见陆景庭寡淡无物眼神里掀起了暗藏的戾气。
宁嗣音吞了吞唾沫,赶紧原封不动的又放了回去:“呵呵呵,你别介意,我就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我看那些话本子都这么写。”
空旷的房间沉静了很久。
陆景庭意味不明的睇了她一眼:“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你要了解一下吗?”
宁嗣音一愣,跟着就又明白他的意思,僵硬的一笑:“呵呵,陆先生真幽默!”
也是,她才刚成年,实在也生不出来六七岁的女儿。
陆景庭转身倒了杯水:“静静。”
他突然一句,宁嗣音又愣了下:“哈?”旋即反应过来:“哦,原来是静静。”
脑回路一转,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问:“静静是谁?”
她是想说照片上这个叫静静的女孩儿是谁?
没多久,窗外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每一下都砸的窗户哗哗响!
“她——”电闪雷鸣的光映在他眼里,格外冷峻:“是一个骗子!恶魔!”
可笑的是连她告诉他的名字都在骗他。
三年,就换来一个假名字,陆景庭望着外面的大雨,冰凉彻骨的低笑了声。
宁嗣音原以为他不想跟她多说,就随口掰扯了一句静静,看他讲的这样认真,还真不好说,挠了挠脸:“居然还真有这么一人,哦,不是人,是恶魔。”
陆景庭冷了眼她:“你才不是人!”
宁嗣音嘴角抽抽,被骂的也是一头雾水,他怎么无缘无故骂人呢?
陆景庭转身往楼上走了去,清俊的脸看着心事重重,沉霭的眸光忧郁又复杂。
也不知道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