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倒完水,她眼前突然黑了一片,四周也都黑漆漆的。
所以,停电了?
真是不幸!
客厅沙发上的男人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暴跳如雷:“宁嗣音!”
好像在他眼里,所有坏事儿,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站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空间里的宁嗣音心肝儿都被他叫唤的颤了颤,难不成这人又怕打雷又怕黑?哪来这么多怪毛病?
关键叫她有什么用?灯又不是她关的!
最后还是老实巴交应了声:“我在这!”
陆景庭有明显的焦虑:“你给我把灯打开。”
宁嗣音挺无语:“陆先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可没有发电的能力!”
她试了试灯的开关,半点反应也没有。
黑暗里忽然有人拽住了她手腕,陆景庭是凭借声音,找到了她。
宁嗣音很清晰感受到那只抓她的手都是冷汗,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丢了出去!
丢出去那一瞬,她手里的杯子也没拿稳,噼啪一声,全碎在了地上。
被扔出去的宁嗣音让风刮的大雨飘了一脸!
到底还是被赶了出来……
宁嗣音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无语:“害,早知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拍了拍门,试图跟他沟通:“陆先生你把门打开,我说我能造电,你信吗?”
这话能信才有鬼了!
宁嗣音也是很无奈。
陆景庭拳头紧握的靠着门,缓缓坐在地上,这一辈子丢人现眼的事,跟商量好了一样的发生在今天,她简直就是他的报应。
宁嗣音有气无力的又拍了拍门,唤了几声,里面始终没任何动静。
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风瑟瑟。
宁嗣音有点冷的抱着自己,对陆景庭阴晴不定的怪脾气也是一点办法没有,从小到大,她就还没遇见过这么难搞的人。
她自己也折腾累了,只能坐门口避雨,祈祷他能良心发现,放她进去!
显然,她对他的无情还是一无所知!
宁嗣音擦了一把又一把飘到脸上冰凉的雨水,只觉好凄惨!
漫漫长夜,这样下去可不行,把自己冻感冒了,明天她还怎么去跟乔家人拍板。
宁嗣音摸了摸下巴,焉儿坏的笑了,既然他无情,那就别怪她无义了:“陆先生,你要是怕打雷的话,我给你讲两个鬼故事,压压惊吧?”
陆景庭:“……”
“陆先生,我听说,坏事做太多的人,不仅怕遭雷劈,还会被恶鬼缠身,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只要你再多做点善事,也能将功赎罪,说不定就摆脱这些了!”
门后的陆景庭按了按突突跳的眉心。
他可能是上辈子十恶不赦,才被她缠身!
“你要是不想回头是岸也没关系,我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我呢,还是很善解人意。”宁嗣音笑的很开心,掏出手机特地翻了翻午夜惊魂的频道:
“要不我跟陆先生讲几个鬼故事吧!我这里有很多干货,像乡村老尸,还有床下有人,咒怨,都很经典,我保证绘声绘色,不重样的让你听一晚上!”
陆景庭深冷的墨眸闭了闭,饶是他多年沉淀出来的脾性和修养也压不住心里那股邪火。
其实他并不害怕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只是不喜欢黑,不喜欢雷雨夜。
陆景庭起身开了门:“宁嗣音,你是想我扒了你的皮,还是你的舌头?”
他的话伴着沉闷撞在地上的轰然一声,还有他几步的后闪。
宁嗣音因为飘了一脸雨,也就干脆面对门坐着,头磕门上,扒拉手机,免得雨溅手机上,在门从里面打开的那一瞬,她措不及防栽了进去,直接扑着,跪在了地上。
要不是手及时撑住身子,她很可能就是脸着地!
仰头,四目相对。
陆景庭皱着的眉在看到她谜一样的举动,又微微展开,他一直都知道,只要她想讨好一个人,她有百种千种的法子,就像当初,她就是这样留在了他的身边。
但她这次真是无意摔的,毕竟膝下有黄金。
宁嗣音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脸:“太…太残忍了…不好吧……”
她说着,撑着自己起来,也不知哪来的一块玻璃渣子,刺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他清冷的目光落在她掌心划开的一条血口:“蠢货!”
宁嗣音疼的无暇顾及他的话,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噘着嘴不停的吹伤口。
陆景庭看着她身上的睡裙,因为淋了雨,变成深浅不一的颜色,小脸苍白的像病人,刚才还没完没了往上窜的火气,也烟消云散。
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他跻拉着拖鞋进屋:“过来!”
宁嗣音欣喜的抬头,一边甩着手,还不忘拿脚把门合上,立马跟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在后头问:“不会再撵我了吧?”
陆景庭嗯了声,点了烛台,从茶几下拿了医药箱出来:“坐下!”
为了今晚能踏实过去,宁嗣音决定唯命是从,一定要表现的很听话。
但她感觉自己状态有点不对,打了个喷嚏,应该是受凉了,抬手揉了揉鼻子。
陆景庭看在眼里,说了句脏,嗓音很温柔的一个字,难得没有半点嫌弃。
他抽了纸巾给她:“只有小孩子才会用手擦鼻涕!”
房间乌漆墨黑,她是没看见纸巾在哪,总不能让鼻涕挂着吧,还有她用的袖子!
陆景庭语气不同往常的平静:“手!”
宁嗣音也老老实实把受伤的手伸过去,陆景庭眸光停留了一瞬在她包着一块纱布的脸上,看着乖乖巧巧,就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怎么都觉得里面透着不安分。
他微不可见的勾了下唇,拿了酒精,拧开瓶盖,往她的伤口倒了下去。
宁嗣音疼的龇牙,手一直往回缩:“疼疼疼!轻点!”
“好了好了,酒精不要钱啊!你少倒点!”
陆景庭:“我有钱!”
宁嗣音一噎!
陆景庭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别动,伤口扯开了,缝针会更疼!”
宁嗣音脸都快疼变形了。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给她把伤口扯开,才这么用力的拽着她!
不过为了避免真扯开,再疼,她也只能咬牙忍着。
半个小时后,总算在他慢吞吞的动作,包扎好了。
这半个小时里,宁嗣音感觉自己遭受到了凌迟的酷刑。
也是包扎完了,她才发现不对劲,指着药箱:“有碘伏,为什么非要用酒精?”
“酒精疼,碘伏不疼!”陆景庭慢条斯理的合上药箱,嘴角邪气上扬:“要是我,我就不问!”
够理直气壮。
宁嗣音硬是挤出一抹笑:“陆先生的好心收留,我会报答的。”
陆景庭拿着湿纸巾反复擦手:“不用,过了明天,我们就不会再见!”
说完,他端着烛台,往楼上去。
被风吹得摇摇曳曳的烛火发着橙黄橙黄的光亮,竟有那么一点温馨。
也不知道为什么,宁嗣音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可他也根本不是她想象中喜欢的样子。
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冲他问:“陆先生你为什么会有我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