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没亮透,别墅外吵吵嚷嚷的聚集了不少媒体记者。
乔志刚让宁嗣音打晕后,就被乔珊珊送去了医院。
乔志刚醒来后,就觉得这件事指望不上宁嗣音了,生怕夜长梦多,也就决定来陆景庭的别墅外闹,免得被那小贱货捷足先登了。
他跟乔珊珊跪在陆景庭的别墅外面高举着横幅,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哭哭啼啼。
横幅上还赫然写着人命关天,还我公道,还我妻子命来的红色大字。
乔珊珊抹眼泪的向记者哭诉:“虽然我们也不指望陆总真的能按照我母亲的遗愿,照顾我小妹一辈子,但我们此番来,就是想陆氏拿出诚恳的态度,让逝者安息。”
记者闻言,都面面相觑,表情里明显是嗅到了占据头条的八卦。
其中一位女记者递了话筒过去:“请问乔小姐口中所说的遗言是?”
“母亲临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小妹,她生性……”乔珊珊抽泣着,面上怯怯扫了眼一众记者,提起宁嗣音,她眼底有深藏的厌恶,含着泪道:
“小妹生性顽劣,打小就不让家里人省心,母亲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所以…所以才在咽气前将小妹的终身托付给了陆总,我们也明白,陆氏这样的大门大户,我们家高攀不上,也不敢高攀,只希望陆总能让我母亲走的彻底心安,没有挂念!”
她身边的乔志刚也假模假样的抹了一把脸:“先前陆氏的确是赔了我们八十万,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哪里足以弥补我们失去至亲之痛,这还留下了要上大学的两孩子,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也不用陆总做到如此地步。”
乔志刚的言下之意不难听出来,只要陆景庭把钱赔到位,这桩婚事可以不算数!
人群中一位记者却带着目的性煽动:“你们放心,我早听说陆家三公子性情中人,依我看,他是不会亏待乔家的!”
另外一个记者也跟着附和:“是啊,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不为过。”
乔珊珊脸上表情僵了僵:“倒…倒也不用以身相许……”
她也不是真的想陆景庭娶宁嗣音那小溅人!她就是认定陆家不可能娶宁嗣音才让媒体记者过来,这样陆家迫于舆论带来的压力,早些赔了钱,了事。
其余那些记者左顾右盼,也没敢贸然参言,谁还不知道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陆家三公子,光是一声三爷,就够让人闻风丧胆。
御城的报社更是陆三公子做大。
也没人敢作死的去编排,刚刚那两个吱声的记者估计也是不想在这行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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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客卧的门,被陆景庭一脚踹开。
巨响刺的耳朵疼。
“宁嗣音!外面那些媒体记者是不是你让你爸和你姐找来的?”
发了一晚上高烧的宁嗣音整个人软绵绵的,也觉得外面七嘴八舌,吵的头疼。
她昏沉沉的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让陆景庭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他忍不了她撒谎,一点都不能容忍。
他见她半点反应没有,更是恼火:“宁嗣音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媒体撒谎?”
他痛恨极了满口谎言的她。
他掐着她脖子的力道之大,宁嗣音病怏怏又没什么反抗力气,本能的扒着他手。
她一度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挖了他家祖坟,这辈子才成了他虐待的玩物。
陆景庭也是极度扼制着想掐死她的心,一再的逼问:“宁嗣音,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带我去乔家?这不过是你骗我收留你的幌子,就等着你爸带着记者堵在外面,指责我背信弃义,质疑根本不存在的遗言!对吗?”
遗言?!什么遗言?
宁嗣音的人浑浑噩噩,被他掐的完全透不过气,只以为自己要死了。
更别提说话了。
然而将死之际,她还只能含糊不清的骂他一句神经病!
宁嗣音感到很不甘心,心里非常窝火,眼白都气红了的瞪着他,要是还能活着出去,她也真想让他尝尝这种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滋味!
陆景庭眼看让他扼住咽喉的人,脸色憋得通红,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好像他再多用一分力,都能把她掐死,烦躁的又将她重重扔回了床上。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无可救药,你就是个魔鬼!”
“你母亲当场毙命,哪来的让我娶你的遗言?你为什么要对媒体撒谎?”
“你明明不喜欢我,你要的也只是钱!你为什么还要撒谎?为什么?”
陆景庭面色阴沉的骇人,最后那句为什么几乎是冲她吼出来的。
他很少这样失控,几乎没有过,可每每面对她,她好像轻而易举的就能掌控他的情绪。
宁嗣音头发散乱的铺在床上,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是啊,她母亲当场毙命,没有遗言,虽然她也希望,母亲能留下一句遗言。
宁嗣音望着陆景庭,凉凉的笑了声。
她揉了揉脖子,站起来。
陆景庭见她若无其事的往外走,叫住她:“去哪?”
宁嗣音笑眯眯的偏了下头:“当然是回去给我妈收尸啊!”
她虚假的笑格外刺眼。
陆景庭沉声阻止:“你现在出去,是想让媒体抓个正着,拍到你在我的住处过夜,让她们信你骗鬼的谎话吗?”
宁嗣音细软的眉一拧,复而又是一笑:“你可以冷静下来,听我说一句吗?”
这世道就是这样,但凡不牵涉到当事人利益,都能高高在上的让人冷静。
陆景庭凝视着一副懒怠,脸色却苍白的人:“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挤兑他。
就连当时他在不知道她母亲死于她的阴谋,一句安慰,也能让她记恨。
“谢谢夸奖!”宁嗣音也确实没安好心,笑了笑:“陆先生,我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很重要,你凭什么就觉得外面那些媒体记者是受了我的指使?”
那些媒体记者具体受谁的指使,他或许还不清楚,但他不觉得她就是干净的。
陆景庭漠漠掀了下唇:“这件事的直接受益人不是你吗?”
宁嗣音轻笑。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想利用救命之恩,道德绑架他娶她呗!
冤枉呐!
她不就是来要个赔偿款,怎么还背了这么大个黑锅?
她心得多大,才会嫁给一个对她母亲性命视如蝼蚁的人!
陆景庭不喜欢她蔑视,充满恨意的眼神:“怎么?是我说的不对吗?”
外面的那些媒体记者确实与她无关,宁嗣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多说无益,我和你也说不明白,你现在就像是得了白内障,被猪油蒙了心的人,我能理解你现在的状态,因为我也有过,我很后悔,但愿你没有后悔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