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宁嗣音有了答案。
她迫使自己平心静气下来:“说吧,他要我在这里做什么?”
王杏儿一边将儿子抱在怀里安抚,一边没好气的开口:“合同上写的很清楚,你也看了,我也没必要再说一遍,你只要知道,你是个罪人,就该为犯下的错,悔过!”
宁嗣音嗤了声:“他这么跟你说的?”
王杏儿有些畏惧她阴冷的眼神,但也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句是啊!
她没有怕她的理由:“宁嗣音,我儿子又没招惹你,你不觉得你应该为你的行为跟他道歉吗?”
宁嗣音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呢,是杀人犯!不会道歉。”
王杏儿脸上骇然,陆先生身边的那个下属也的确提醒过她,说送来的是个问题少女,身上有很多坏毛病,让她平时警惕着些,免得伤到她跟她的儿子。
但是,在得知是乔志刚的小女儿,她也就没怎么当回事了。
宁嗣音也没想到这么三言两语就把她唬住了,看样子,陆景庭没完全跟她说实话。
估计就模棱两可说了她一些坏话。
宁嗣音抱着胸,慵懒的笑着:“王婶儿,你要不想被判包庇罪,最好现在就打电话给警嚓,让他们把我给抓起来。”
王杏儿对她半信半疑:“臭丫头,你别耍花样!哪有杀人犯自己承认自己杀了人的?”
“坦白从宽,抗拒者从严,我自首,就可以从轻发落啊!”宁嗣音哼笑着:“王婶儿,我好心劝你一句,别因为陆景庭那几个臭钱就把自己赔了进去,包庇罪,那也是要判刑的,到时候,你儿子可就没人照顾咯!”
王杏儿皱了皱眉,始终存有疑虑:“你说你杀人了,你倒是说说你杀谁了?”
宁嗣音神情诡异的笑了笑,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陆先生没告诉你吗?我杀了我母亲啊!我亲手,是我亲手将我母亲推出去的。”
话落,她呵呵呵的笑起来。
“要不是因为他识穿了我的阴谋,知道我在敲诈他,我母亲的救命之恩,他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可我被关在了这,这说明什么呢?我母亲的死是谋杀!”
王杏儿咽了咽口水,有些恐慌的看着阴森森笑着的宁嗣音:“你…你你别想蒙我……”
“我有没有蒙你,你心里有定论!”
“是报警,还是继续把我囚禁在这,王婶儿,你为了你儿子,也该好好想想。”宁嗣音笑的很温柔,温柔的令人脊背发凉,她抬手就捏了一把被王杏儿抱着的王雄:
“呵呵,多可爱的小胖子啊!”
刚安稳下来的王雄让宁嗣音大力一掐,瞬间就又嚎啕大哭起来。
王杏儿也彻底被她激怒,将宁嗣音一把狠狠推开,她没站稳的摔在柜子上,抬起头,邪气的笑着,目光阴翳的看着这母子两,伟大的母爱还真是感人肺腑!
她母亲的一生就是这样被葬送。
王杏儿动完手,被她盯得发毛,又想到她的话,护着自己儿子就赶忙出了屋子。
不行,她必须得找陆先生核实核实!
虽然陆先生给的报酬很丰厚,但也不能跟一个杀人犯同住一屋啊!万一小命不保,就是有钱也花不出去,这么想着,王杏儿立马回了自己屋找手机。
宁嗣音也料定王杏儿一定会去找他,至于他来不来见她,那就不知道了!
就算王杏儿选择了报警,她也无惧。
如果能借助警方把事情调查清楚,母亲至少不会死的不明不白,按陆景庭的意思,她母亲的死显然有蹊跷。
-
彼端。
陆景庭接到王家电话时,他正在开会,只以为有什么急事,不得不中断了会议。
他就是没想到,小丫头骗子胆儿挺肥,竟然敢主动提出报警。
他怎么舍得让她去坐牢?
把她关在王家,他自是有他的盘算,虽说她的确一肚子鬼心思,但他总不能因为工地上那个叫李海的三言两语就这么给她定罪了。
等忙完这阵子,只要他放出消息说:宁嗣音的母亲死于谋杀,真凶总会蠢蠢欲动。
倘若真的是他失策了,她也根本不是被冤枉的,他也就只能关到她认错为止。
与此,另一边的宁嗣音在自己的房间没呆一会便匆匆跑去了找王杏儿。
王杏儿也正好通完电话,放下手机。
宁嗣音道:“电话打完了?他怎么说?”
“哼,臭丫头,你居然敢骗我!陆先生明明就是因为你联合你爸对媒体记者撒谎骗婚,才把你关在了这,想着让你学好!”
“你可别辜负了陆先生的一片好心。”
王杏儿打完电话,很明显,一下就有了底气:“对了,陆先生还说了,他要不是感念你母亲的救命之恩,才不会这么煞费苦心,你也别不知好歹!”
宁嗣音拿了桌上的一个苹果啃着,听到他毫无漏洞的解释,差点没给她噎着。
他当着她的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分明字字狠绝的指责着她为了钱,丧尽天良!
眼看王杏儿深信不疑,宁嗣音也懒得多说,冷淡的吐了句:“蠢货!”
王杏儿想着先前的事还没跟她算账,大喇喇的冲上去:“死丫头,你骂谁呢?”
宁嗣音瞥她一眼:“谁接话骂谁!”
王杏儿扬起手想要打她,但偏偏对陆景庭的态度又摸不清,也就忍了:“果然跟陆先生说的一样,就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宁嗣音不想跟她太多废话,刚在屋里想到母亲的事,发现身上的录音笔不见了,所以她才急忙来找她:“我身上的东西呢?”
王杏儿被问的一愣:“什么?”
“录音笔。”
王杏儿一脸懵:“我怎么知道?”
宁嗣音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拿没拿?”
王杏儿也给问急了:“死丫头,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没你那些偷偷摸摸的坏习惯,从你进来,我连你的身都没怎么近,我哪知道什么录不录音笔的!”
宁嗣音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又细细回忆了一下,那就是乔志刚了。
方才被关屋里的时候,她隐隐有听到乔珊珊大嗓门跟陆景庭说话,也便向王杏儿问:“乔志刚有说什么时候埋我母亲吗?”
王杏儿有意的刺了她一句:“不是你亲手杀了伱妈吗?你还去干什么?”
宁嗣音唇边扬起阴冷的弧度,看向她:“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王杏儿是真的很讨厌她发笑,梗着脖子雄赳赳的道:“你敢!你有本事试试看?”
宁嗣音也是真没了耐心,嘶了口冷气,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剪刀,一把掐住在桌上吃饭王雄的脖子。
她拿着剪刀直指他的咽喉:“王婶儿,我再问最后一遍,乔志刚什么时候埋我妈?”
王杏儿瞬间脸都吓白了,着急忙慌的下意识要上前,却被宁嗣音呵斥住!
“怎么?不想要你宝贝儿子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