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嗣音晃了晃沉沉的脑袋,她觉得小女孩儿的声音好吵!
“他不要你了!”
“他不要你了!”
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一直在她脑子里重复着一句话,不管她怎么晃,都晃不掉。
他要不要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小女孩儿却恐慌的说着,她会死掉的!
陆景庭决定狠下心,也就只指了身边的两个保镖:“跟着她!”
两个保镖快步追了上去。
陆景庭在去乡镇医院的路上,始终有些心神不宁。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烦躁的还是让司机调头,往反方向走,开回了乔家院子。
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宁嗣音离开时,走的是小路。
陆景庭撑了伞,朝她的方向追去。
小周见识,也急急忙忙拿了伞跟上去,奈何那位爷仗着腿长,脚下生风,他紧赶慢赶,差点因为雨天路滑,摔进池塘里喂鱼!
小周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一裤脚的泥,叹了声!
陆景庭好不容易赶上刚才指过去的那两个保镖,抓过其中一个就问:“人呢?”
两个保镖也是焦头烂额。
被抓着的那个道:“抱歉陆总,人…人我们跟丢了!”
陆景庭一声冷笑,墨眸中阴沉之色格外瘆人:“抱歉,你们被解雇了。”
说完,他没再废话,继续寻找她的身影。
两个保镖连解释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哀怨的互相看了眼对方,明明是那小姑娘故意带着他们绕来绕去,这里本来又绿水青山,大多地方都长得一样。
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分辨,人就不在了。
陆景庭找了很久,身上也都是泥,他找到宁嗣音,是一处正闹的鸡飞狗跳。
他听到动静,觉得不对,就上去查看。
这一看,他倒不知道是笑是哭!
小姑娘能耐的很,手里抄着棍子,干倒了一片围攻她的大狗。
可怜那几只狗倒在地上呜咽呜咽的叫,眼睁睁又看着她追着满院子的鸡。
陆景庭目睹了这一幕,有点头疼。
上前一把抓过她手臂,把她拉过来时,正见她捧着鸡,高举过头顶,看这架势是要把手里的鸡活生生的摔死。
他冷着脸问:“你要做什么?”
小姑娘却睁着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看向他:“我饿了,我想吃鸡!”
陆景庭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她的行事风格惊讶到。
他默了一会,开口:“饿了你不会回去自己做吗?”
小姑娘抿了抿唇:“王家没有鸡!”
陆景庭皱着眉,转头看向这家主人不在的院子,又道:“没有你也不能偷人家的鸡!”
小姑娘可可爱爱的歪了下头:“偷?”
陆景庭不得不耐心的解释:“不经过别人的允许,难道不是偷?这是你的鸡吗?你就在捉!不是你想吃,你就可以偷别人家的鸡,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小姑娘迟疑了会,像想起来什么,苦恼的揪了揪头发:“是哦,母亲跟我说过,我怎么又忘了?”
陆景庭看着她满脸脏兮兮的泥巴,拿出纸巾擦了擦:“知道错了吗?”
小姑娘点着头认错:“嗯,我错了!”
嘴上认的干脆,手上还拧着鸡的两个翅膀,似乎有些舍不得扔。
陆景庭严肃的睇了眼她:“嗯?”
小姑娘只能瘪着嘴,心有不甘的将鸡放在了地上,两只手刚想在衣服上蹭蹭,看到陆景庭脸色一冷,她又放了下来。
陆景庭转身去人家水缸里舀了水,给她把手洗干净了,又从钱包里拿了一千的现金往门缝里放进去,这才对她道:“跟我回去!”
小姑娘走的时候拿过放地上的娃娃,朝他跟上去:“去哪?”
陆景庭牵过她有些凉的手:“不是说想吃鸡吗?”
小姑娘瞬间笑了,还喊着好耶!
旋即,她脸上的笑又淡下去:“你不去医院看她了吗?”
陆景庭低头看她一眼:“你希望我去?”
小姑娘摇摇头,乔珊珊是自作自受。
陆景庭道:“我想了想,我也没必要去,不管你有没有推她,这是你们俩姐妹的事,与我无关。”
小姑娘嗯了声,对这事显然没兴趣。
小周在乔家院子等了半晌,终于是见到一大一小的身影走近,连忙开了车门。
陆景庭问:“知道哪里的鸡好吃吗?”
小周愣了一下,在瞥了眼抱着布偶娃娃的宁嗣音,又明白过来,反正也不敢问,也不敢多说,只能道:“我马上查!”
陆景庭这也才注意到她很珍惜抱着的娃娃,刚刚放在地上,似乎下面都还垫了一堆的叶子,小姑娘不太爱干净,她能这么做就可想而知这个娃娃对她有多重要。
他问:“这是什么?”
宁嗣音也乐意和他介绍:“母亲给我缝的娃娃,她跟我说她叫静静。”
陆景庭在听到静静,神情一下变了:“你说什么?”
“母亲给我缝的娃娃啊,我叫她静静!”
宁嗣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摆弄着布偶,提唇一笑的又说:“你不觉得她跟你女儿的照片有点像吗?”
她的话,让陆景庭觉得意味深长,沉声道:“我没有女儿!”
有时他都不知道她是真不记得了,还是装不记得!况且她这样做也没意义!
见某些人的目光还盯着他,陆景庭黑着脸又补了句:“我跟你说不明白。”
宁嗣音对于他有没有女儿,也没多大的兴趣,开开心心哄着怀里的娃娃:“静静乖啊,哥哥带我们去镇上吃好吃的!”
她一口一句静静的喊着,陆景庭的眼神也越来越沉,深沉的犹如晦暗且寒凉的海底。
他强迫自己冷静,嗓音轻浅的问:“宁嗣音,你都还记得,对不对?”
宁嗣音满脸疑惑:“什么?”
陆景庭的情绪有些不可抑制,指着她怀里的布偶质问:“你为什么要叫她静静?”
宁嗣音真诚的开口:“她跟我说的!”
陆景庭见她阴阳怪气,有点无可忍耐:“宁嗣音你明知道,这不是我要听的!”
“八年前的事,你根本没有忘对不对?你也知道我是谁,对吗?”
宁嗣音小心翼翼看着发火的他,将怀里的娃娃抱紧了些:“我听不懂,你为什么跟静静一样?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宁嗣音!你别再和我装疯卖傻!”
陆景庭强行夺过她抱着的娃娃,放下窗户就要扔出去。
宁嗣音只以为他扔了,急的要从窗户跳下去,陆景庭的情绪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也稍稍清醒,他抓过她纤细的小腰,低吼道:“你疯了?我又没真的要扔!”
宁嗣音见布偶还在他手上,红着眼眶,气呼呼的就抢了回去,一路上,还死死护在怀里,不准他靠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