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多很确定这妇人一定是没听说过她的名声。
但凡在李家村打听过的人,都不至于这么想不开跑来威胁她。
李多多好脾气地对那妇人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斩钉截铁:
“不管你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这辣椒都是我的,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说完,不等那妇人再说什么,李多多直接就扯着嗓子朝院子里喊:
“爹,大哥,有人找我买辣椒,我不想卖,她威胁我!”
“谁?谁胆子这么大敢欺负我闺女?!”
此时正是早饭时候,长工们都在家里,李福禄一听,就和儿子领着自家的长工们呼啦啦地走了出来。
赵明怀正在喝粥,也丢了饭碗,大步跑了过来,将李多多直接挡在了自己身后,目光沉沉地盯住了严一旦:
“你们想干什么?”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没有要欺负这小姑娘的意思!如烟,别胡闹了!”
严一旦也吓了一跳,赶忙赔礼,将媳妇儿往自己身后推。
那天只是看着这小姑娘家里人口不少,今天看见这普普通通的宅子也没多想,谁知道人家也是个家大业大的。
此时看着眼前这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他心里也不由得后悔,早知道可能会挨揍,他真是说什么都不能让出来胡闹。
柳如烟却看不得丈夫如此懦弱的样子,气得一把甩开了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家人,怒道:
“好啊,我原本还没有威胁你们的意思,既然现在说我威胁她了,那我还就不白背这个名声了!今儿咱们就把话挑明了说,这辣椒我是非要不可,若是不给,你们就等着知府大人来跟你们亲自算账吧!”
“柳如烟!”
这次没等李家人说什么,严一旦就怒了:
“咱们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这么欺负人,真当我伯父会为你出头吗?”
“你,你严一旦,你到底跟谁是一家的?就算李家是个土财主,我们用得着怕他们吗?”
“这不是怕,是做人要讲道理!我平日忍你让你,是因为你是我妻子,我理应对你敬重呵护,但你要是敢败坏我伯父的官声,我绝不容你!”
“好你个严一旦,你这就是胳膊肘向外拐,和别人一起来欺负我!既然这样,这日子就不要过了!”
柳如烟一生气,就使出了平日里百用百灵的杀手锏。
可严一旦也是铁了心,干脆朝着柳如烟摆摆手:
“也行,你要是真不想过这日子了,那就不过了,我们现在就回家,我与你一封和离书,你回你们柳家去耍威风吧!”
“你,你居然要与我和离?!”
柳如烟第一次听到严一旦说这样的狠话,而且还是当着这群土财主的面儿,顿时又气又愧又伤心又愤怒。
恼羞成怒之下,她转身就把满腔怒火撒在了李多多身上:
“都是你这个丫头!人不大,本事不小,居然能蛊惑得他要跟我和离,你给我等着,我要你们全家好看!”
柳如烟的手指头几乎戳到了赵明怀的脸上。
赵明怀冷眼瞧着她,声音冷如寒冰:
“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让我们好看!”
跟出来的王喜也被吓傻了
老天爷啊,这谁家的泼妇啊这么不长眼?
你要是知道了你的手指在指着谁,你一定会后悔!
柳如烟正要再度开口,李多多从赵明怀的背后探出了脑袋,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柳如烟,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
“今天你用哪只手指着我们,明天你就哪只手抬不起来,你信不信?”
柳如烟:“你这死丫头,脑子有病!”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看别人就是什么样的人,说别人脑子有病的人,都是自己脑子有病。”
李多多不紧不慢地和柳如烟斗着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柳如烟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智障。
“你,你给我等着!”
柳如烟气得跳脚,想再度扑上去,却发现眼前黑压压站着一群男人,正护着小姑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柳如烟懂。
她咬牙认了怂,对着李家人恶狠狠地撂下一狠话,转身就上了马车。
严一旦连忙跟李家人道歉:
“真是对不住,我们这就走,回去以后我定然会对她多加管教,不会再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家没人搭他的腔,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时代,能放纵出这样的妻子,这不是爱,而是害。
马车很快走远了,李家大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李多多低头看了看赵明怀圈着她腰的手臂,眨巴眨巴眼睛:
“你的手呢?也想抬不起来吗?”
小姑娘圆圆的小脸朝他仰着,认真的样子让赵明怀忍不住笑出来:
“你舍得吗?”
“我不但舍得让你胳膊抬不起来,我还舍得让你变成哑巴,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
赵明怀也知道李多多这张小嘴巴的厉害,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李福禄没听清两人到底说什么,只看着他们两人亲密无间,心里很是安慰,转眼却又有点发愁:
“咱家这发财倒是发财了,到底还是惹人眼红了,这以后可怎么办?”
“放心吧爹,有人愿意来当反面教材,咱们就成全她。”
“啥?”李福禄没听懂。
李多多却不再说话了。
不管是锦鲤,还是衰神,她都不想吓到抠搜爹,还是让抠搜爹自己慢慢体会吧。
两天之后,严一旦就亲自上门了。
他带了丰厚的礼物,怀着一颗敬畏的心,虔诚地赔罪:
“是我教妻无方,还请你们原谅!”
妻子柳如烟一回家就病倒了,手也抬不起来了,说话也不利索了,原本活蹦乱跳的人直接就成了半个废人。
更让人害怕的是,请来的大夫根本就诊不出来原因!
严一旦越想越毛骨悚然,安顿好了妻子,麻溜地就来道歉了。
李多多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一句话打发了他:
“你妻子这是心病,自己太想发财所致,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只要没有害人之心,身上也就不会再生病。”
李多多这话说得云里雾里,一般人都听不懂,但是严一旦福至心灵,懂了。
“我回去会劝诫她的,多谢,多谢!”
严一旦又利索地走了。
李多多很满意,但又有点忧伤
她是真心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乌鸦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