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啊,吃了吗?”
扎特一边问,一边已经把一个蘑菇饼放到了马洛斯的手上。
马洛斯并不回答,直接就把这蘑菇饼放进了嘴里。
“是你喜欢的口味嘛,还有路上捡到钱了吗??”
扎特继续问道。
这话让站在旁边的纳尔西和特克伦二位都是面面相觑。
“没有,明天我更加认真一点看看。”
马洛斯的回答也不算是正常。
“没捡到钱...损失不大,哈哈哈。”纳尔西老板的笑声又响了起来,但是他笑得有些不彻底,没有了往日的欢乐和放松。
“呵呵,毕竟是损失啦。”特克伦就是很清晰地冷笑了,“还好这蘑菇饼没有损失。”
“这蘑菇饼真好吃,里面还有其他甜味。”马洛斯一点也不以为意,还大方地承认了,“我就知道纳尔西老板有好东西招待我。”
马洛斯已经吞下了一大口碎水果蘑菇饼,这蘑菇饼有好些复合的甜美,应该是放了葡萄干以外的东西,但是马洛斯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哈哈哈。”这下纳尔西老板不知道怎么倒是笑得挺开心的,“这蘑菇饼里,我还放了一些草莓干和浆果干,用蜂蜜裹上的,本来是打算招待镇长和牧师老爷的,没想到被你叔叔发现了。”
“咦?”特克伦有点意外,“老头你不是把这些果干收藏得好隐秘的嘛,其他员工都不知道,居然会让被找出来?”
纳尔西老板只是笑笑,他转过脸,不让特克伦看到他眼底的表情,马洛斯看到了一丝浓郁到了极点的悲伤。
他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不能确定。
“嗯嗯,我叔叔最善于捡钱,找食物了。”马洛斯确实从来没吃过用蜂蜜做的蜜饯,“尤其是这种甜美的食物。”
“哈哈哈。”扎特也附和着笑,不过他有些尴尬,心里对于马洛斯安排的地上捡钱的切口很是恼火。
这不是一下子把他们叔侄俩都给黑了嘛,但是他却无法真正的恼火,反而感到浑身发热,心底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那太好了。”扎特对于马洛斯的答案还是非常满意的,递给他一个水壶,“不过你小子一贯是不大提要求的那一类。
“葡萄干蘑菇饼就是我最期望的了。”马洛斯两口就把一磅蘑菇饼给吃了一大半下去,然后接过水壶,把里面的葡萄汁也全部喝了下去,“钱的话,下次有机会再捡,有宁静之主的保佑,一定能行的。”
“嗯,赞美宁静之主。”
扎特含糊地表示了肯定,他心中终于完全确定了,废了好大力气才忍耐住大笑的冲动。
他和扎特约定,如果得到了艾尔兰牧师的支持,就说喜欢这食物,如果艾尔兰牧师表示可以在他们探索的时候给予保护,那就说路上捡到了一个小夸特。
而最期望的结果,就是艾尔兰牧师帮他容纳了1级火。
这事扎特完全没有想到能那么顺利,按照他的想法,为了得到这1级火,马洛斯得经历好一番生死考验才有可能啊。
容纳了元素的2级战士,不说成了上等人,但绝对是摆脱社会底层啦,不论是教会武士,还是小商队里的干将,亦或者是捕蟹团的主力,那都是能够去黄钟城定居的,而且不是马洛斯反感的那种很不安稳的定居,而是非常体面,有一定生活的定居。
马洛斯把手上剩下的蘑菇饼全部吞下,然后说道:“我吃饱了,其实今晚叔叔你不去也可以。”
“不,不,我可以去。”扎特摇摇头,他还拿出了一盏提灯,“纳尔西老板把这个都给我了。”
“是的,让扎特和你们一起去,安全点,我这把老骨头彻底没用了,就只能打扫打扫卫生了。”纳尔西老板也支持扎特一起去。
马洛斯去找艾尔兰之前,约定要和特克伦一起搜索一下附近一片居民区的一楼,
虽然知道马洛斯已经容纳了1级元素,但扎特还是很坚决要一起去,他担心特克伦会对马洛斯有什么不利。
虽然之前的一番分析后,扎特已经认为特克伦是没理由会坑害纳尔西了,但是他还是担心马洛斯的安全。
在镇内探索当然不算是最危险的行动,他们又是趁着夜晚行动,哪怕是浊白之季,镇内的浊白信徒也不可能有太大的威胁。
但是团队中的信任如此有限,这就让扎特很是不安了,三个人的小组是很有赖于互相支持的,既然马洛斯不是完全信赖特克伦,哪怕这不是很站得住脚的怀疑,他也必须和马洛斯一起行动。
“行吧,行吧,那就一起去。”特克伦并不介意的样子,“快点吧,天色已经黑了,现在出发正好。”
特克伦说着挥了挥手上的家伙,他的武器和并不是常见的罗马直柄剑,而是一种带有些许弧度的短刀。
马洛斯从没见过这种武器,所以他多看了两眼。
“你们的武器,并不适合小规模的战斗,而且你们的剑技也太呆板了。”特克伦注意到了马洛斯的视线,有些得意地说道,“我们部落都是使用这种武器,老头教我的,他让我手上绑着好大的石头练习臂力,那时候我们还试过在‘火’失控的季节里钻火圈,那火圈里的火会跳跃,哈哈哈,我好几次都被彻底脱毛了,甚至有一次头皮都三分熟了,哈哈哈。”
他说着转头看了身后的纳尔西一眼,后者正如往常一样,给了他一个亲近微笑和满足的笑容。
但是这笑容特克伦的脸再次转到马洛斯的方向而迅速变化,先是凝住,然后很快消退了。
特克伦在检查武器,剩下的注意力在马洛斯身上,所以只有马洛斯完整地看到了这一幕。
他感受到了纳尔西老板的绝望和痛苦,这是失去半个儿子的感觉,马洛斯知道自己至多能感受到十分之一,但仅仅如此就几乎抵消了他容纳元素的喜悦。
“你们看,我这腰带是用我们沙漠里特产的一种叫骆驼的皮做的,还有这个靴子也是骆驼毛,都是老头家养的骆驼,他那时候可是个好强的人物。”特克伦还在继续回忆他和纳尔西老板的欢乐时光,“可惜我们离开沙漠之后,老头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啦,对我的督促也不够紧了,不过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就怎么都够了。”
马洛斯始终没有说话。
“当然我这双刀对付你们还是太轻松了,哈哈哈,短剑和盾牌的组合,打仗还行,其他情况下都不怎么样。”看到马洛斯面无表情,特克伦又补充了一句,“更不要说你们还没有盾牌。”
“单手持剑给了我们更多的自由,我们会闪。”扎特闷闷地反驳了一句。
“哦,那真是遗憾,你醉酒昏睡的时候,老头还给你们准备了一面盾牌呢,你不要啊。”特克伦说着话。
“呵呵,用酒桶底临时做的,你不要嫌弃。”纳尔西老板拿出了一块圆底盾牌,“我的手艺不如老菲利克斯,不像他做的盾牌那么好用,但这个是他箍的酒桶,木板很紧,而且质量很好。”
“我要拿提灯,就给马洛斯吧。”扎特喜上眉梢,“老菲利克斯的盾牌再好,咱们也用不起啊,也不知道新罗马的学院到底要多少开销,这么多房子都养不起一个女生。”
老菲利克斯拥有的房屋很是不少,理应非常富有,但是他大概是为了在新罗马读书的女儿还是很努力地赚钱。
“大概是想给她弄一个新罗马公民的身份?”特克伦说道,“我老头想给我弄个罗马身份,这么多年了一直办不下来,其实我觉得去辅助军团服役几年挺合理的,其他渠道弄身份太难了。”
“我舍不得你啊,当辅助士兵太危险了,但也许我该让你们去的。”纳尔西老板突然抱住了特克伦,他流着泪说道,“你们快去吧,小心点。”
“好。”特克伦的眼眶也红了。
纳尔西老板把盾牌递给伍德,然后也给了他一个拥抱,不过远没有和特克伦抱得那么激动。
但是他在马洛斯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小心,他下午把那些木柴上的徽记都偷偷磨掉了。”
马洛斯心中早有预料,但还是感到了沉沉的一击。
他和纳尔西也有一个约定,那就是把锅炉房里残余燃料放在不大隐秘的位置,给特克伦一个毁灭他们的机会。
这个测试的结果让纳尔西老迈孤寂的心碎成了粉末。
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特克伦要背叛纳尔西,他们真的是情同父子。
特克伦朝着纳尔西挥挥手,然后他们三个就一起走出了公共浴室,马洛斯最后回头,给了已经泪如雨下的老人一个眼神。
我会帮你找到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