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河公主,我家朔哥哥现在有这么吓人吗?”
顾珠珠还是不信。
他家小哥哥前两天在冷鹤府邸的时候,看起来还稳重得很,一点儿也没有要掀翻大衡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情伤的缘故,赢朔那小子,现在做什么都激进得很。根据我的探子回报,他练武的时候跟疯子一样。
如今,他的武阶已经能够压过我和炎皇叔。
排除异己的手段,也颇为狠辣。小替身,你自求多福吧。”
径河想安心养胎,所以方才决定避其锋芒。
更何况,她只是想要称帝,想让整个启衡九界的人都知道,女子也能成为一国主宰。
只要能够达成这个愿望,去哪儿称帝其实都一样。
“公主大人,你傻了吗?我家朔哥哥若真的登基为帝,我们顾家便是鸡犬升天。我有什么好自求多福的?”
她抱着赢朔这条金大腿快两年了,小哥哥也宠她宠得很。没什么好怕的。
“小替身,你若是准备当他的新后,那你们全家的确会鸡犬升天,可你偏偏和梦黄粱那怪物结了婚契……你等着看吧……
你们顾家的日子,不会比以前好过。”
顾珠珠冷冰冰的回她四个字:“危言耸听。”
朔哥哥或许曾经对她有过好感,但那也仅仅只是好感而已,断然没有到为了她,刚登基就和肱骨大臣撕破脸的程度。
“你就当本公主在危言耸听吧。小替身,我好歹喜欢你一场,微微提醒你一句。梦黄粱也好,赢朔也好,他们都不是良配。”
顾珠珠:“他们不是良配,难倒你还是吗?公主大人,您不是要赶着离都避锋芒吗?您赶紧走吧。”
径河公主俯身,将一只凤簪往她发上一别:“大衡待不下去了,就来大炎。本公主宠你。”
医馆门口,炎皇叔唤了声:“裳儿,离都的车驾人马都已备好,我们可以出发了。”
径河公主:“就来。”
当天,径河公主随炎皇叔离开大衡,退出大衡太子位的争夺。
这夜。
三王府。
已经是太子的三王爷,吩咐着家人收拾细软,准备连夜离开衡都。
他的王妃不解:“王爷,我们为何要逃?您是太子,那赢朔再厉害,也不能来杀了您吧。”
“你懂什么?径河公主离开衡都,整个大衡,还有谁能够牵制得了如今的朔亲王?
他现在就是个冷静的疯子。我们不趁着他还没发难之前离开,就等着全家死在他剑下吧。”
三王爷才知道,赢朔已经全权掌握了古家所有势力,武阶达到炼神境,宫里全是他的人。
太子?
他这个太子,都不够他用一招的。
他现在不仅要躲,还得让赢朔认为自己死了才行。
“近卫们换好装束了吗?可以装成刺客,来刺杀本王了。”…
黑夜中,有血色身影,凌虚而来:“三哥,刺客何须自己人装?本殿为你带来了真的。”
赢朔戴着面具,身后无数血衣卫。
三王爷:“皇弟,你别杀我,我不和你争皇位,我现在就带着妻儿隐姓埋名,当个普通人。”
“只有死人,才不会和本殿争皇位,才不会暗中策划将本殿的珠珠姑娘娶为侧妃,好夺取顾家势力。”
赢朔的黑发散开,招了招手:“杀绝,一个不留。”
一朵一朵的血花,在寂静的夜晚中绽放。
三王府一夜灭绝。
玄卫往三王府倒了油,点上火:“殿下,任务完成。”
“嗯。回宫。”
太子死了,接下来,就该他那狼心狗肺的父皇生一场不会让人怀疑的重病了。
大衡六十七年,八月十五。
中秋宴上,衡帝和衡皇后对饮到深夜,醉酒落水。
次日,衡帝高烧,太医院全体太医联手,方才将其救治回来。
衡帝病重三天,朔亲王代管朝事,朝野上下,无不折服。
八月十八。
赢朔将一枚钻石耳钉拿在手中,却只是看着。
“召古家异人,弑龙殿,亲王府府兵,玄龙军……夜入皇宫!”
玄卫的剑快拿不稳了:“殿下,您,您是要弑父登基吗?”
“本殿怎么会弑父?不过,本殿的确该登基了!”
顶着个亲王的头衔有何用?
还是称帝为好。
他现在称帝,可是绝不会引来任何需要镇压和消耗兵力的反对。
“属下这就召集所有人,夜围皇宫。”
赢朔将钻石耳钉放进空间戒指里,穿一身月白衣袍,行到金銮殿。
他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坐下,自高处俯瞰,却并未有多少满足。
他曾经想靠美人征服天下,现在去想靠征服天下,得到美人。
大衡帝在龙榻上躺了几天,现在终于可以下榻走上起步。
他在太监的搀扶下来到了金銮殿,然后看见了他最不喜欢的儿子坐在龙椅上。
衡帝气得发抖:“你给朕滚下来,那位置不是你的。”
赢朔随手拿着一枚玉玺,漫不经心的说:“你都能坐的位置,儿臣为何不能坐?”
他有功勋在身,贤名在外,整个皇宫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有宏图大志,且有治世之能,可比越加昏聩的衡帝好多了。
“逆子,你在以下犯上,朕要斩杀了你!”
“来人,来人,将这逆子给朕拖出去斩了。”
衡帝吼得特别大声,以至于整个金銮殿都是他的声音。
然而,金銮殿前,只有他的回音。
“父皇,别喊了。就连您的近卫,如今都是儿臣的人,谁还会听从您的调派。儿臣如今留着您的命,不过是希望我的登基,可以显得名正言顺一些而已。”
“林忠,伺候太上皇写诏书。”
这皇帝的位置,早就该是他的了。
大衡帝发现,整个皇宫,如今全在赢朔的把握中。
他曾经以,就算朝堂被权臣和自己的孩子们把控,至少皇宫完全在他的掌控中。
未曾想,未曾想就连身边随时伺候的大太监,都是赢朔的人。
“朕不会写退位诏书,赢朔,只要朕不写诏书,你就是窃皇贼。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讨伐你。”
赢朔狭长的凤眸带着几分讥讽:“父皇,无论是谁来讨伐儿臣,都不过是儿臣的剑下亡魂。更何况……儿臣如今在朝中威望深重,民间一片贤名。
您若死了,儿臣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你如今若是肯立诏,儿臣还能留你一条命,让您和母后一统去尼姑庵颐养天年。若是不肯立诏,让您病重不治身亡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