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闻宛白姗姗醒来,只见苏晔之正靠着窗小憩,不由轻轻出声咳嗽了一下。
苏晔之本便睡的不深,轻而易举便被这一声咳嗽吵醒。他走到闻宛白榻边,揉了揉她的头发:“你饿不饿?”
闻宛白抚了抚肚子,敛下眸底的黯然,讽刺地勾了勾唇角:“算算时间,陆思鄞应当也下了山,我们该启程去念白医馆了。”
苏晔之一愣,眉目间写满了不悦:“就是昨天那个人?”
闻宛白轻轻“嗯”了一声。
“不行。”
苏晔之想也未想,便拒绝了闻宛白。
闻宛白挑眉:“为何?”
“他瞧起来像个庸医。”苏晔之胡乱瞎诌了一个借口,他对陆思鄞确实是提不起半分好感的。
闻宛白低低地笑了。
“别闹了,小奴才。”
“不要叫我小奴才。”
“晔之,他的医术绝伦,非常人可比拟。”
闻宛白明亮的眸闪了闪,轻启唇言。
“好。”
匆匆与老郎中告别,苏晔之便一路抱着闻宛白上了马车。看着闻宛白惊讶的眼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你身子不便,这样也能舒服些。”
闻宛白勾了勾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来了一句:“雇马车雇得挺快。”
念白医馆。
陆思鄞正拄着寄白剑观望着,见一马车缓缓驶来,不由凝了神,多留了分心,一见苏晔之下了马车,又将闻宛白抱了下来,便连忙走上前:“小聋子,我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
闻宛白轻轻一笑,目光落在寄白上,却发现它干干净净,不像是昨日见过血。陆思鄞立刻会意,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连夜给你擦干净了,不然可是要生锈的。”
他拍了拍脑袋,也不拿他们当外人:“在外面做什么,进来说话吧!”
念白医馆已数日未开,惊艳到苏晔之的却是医馆后面的一套华丽宅院。
如此看来,这陆思鄞的行事做派,怎么看怎么像个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儿,比悲天悯人的医者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陆思鄞引着苏晔之进了闻宛白的房间,一边跟她抱怨着:“小聋子,水月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差点横着下来。诶,表兄后来与你走散了么?”
只一瞬,闻宛白的脸庞立即苍白如纸。
“他死了。”
陆思鄞唇畔的笑意一凝,难以置信地说:“小聋子,你莫唬我。”
闻宛白咬了咬唇。
“为了救我。”
她挣扎着从苏晔之怀中跳了下来,勉强向前两步,撑住圆桌,看了眼身后的月牙凳,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突然踉跄两步,坐在了红漆木月牙凳上,颤抖着手斟了一盏茶,仰头喝了下去,冰凉凉的沁入心底。
“你真的是闻宛白?”
他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另外一侧的闻宛白,一字一顿地问。
闻宛白讥诮地一笑,“是我。”
“知道我为何会对你那么感兴趣么?”
闻宛白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是因为,我自小便崇敬万分的表兄,这些年来,在信中时常提起你。”
她的心一点点沉落谷底。
“他愿以命相抵,想来是极其在意你的。”陆思鄞垂了眸,身形颇有几分落寞的意味。
闻宛白呼吸亦有几分急促,挥手打断他:“别再说了。”
穆夜之后,她的心,已原原本本地收了回来,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不爱让她罪恶。
她如凝脂般的皓腕横在他的眼前,声音不带一丝起伏:“逝者已矣,如今道来,不过徒增伤心。你不如替我号号脉,早日医好我。”
她看着陆思鄞,却又似是透过他,望见另外一个人。
若离,若离。
她待他的亲人好一些,心中总会有些许慰藉。
良久未作声的苏晔之,望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心中颇不是滋味,皱了皱眉:“你们认识多久了?”
陆思鄞微微一愣,手指抚上闻宛白纤细的手腕,嘴上亦未闲着:“近半个月了?”
还有七百字,等我明天来凑个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