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痛,噬心入骨的痛,细腻的汗珠凝在额头上,她欲抬手拂去,却被他用金线云纹的黑色腰带束住双手,高抬至头顶,半分动弹不得。
她冷笑着看着他,连挣扎都懒得,似乎是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这下便彻底触怒了苏晔之,他如画的眉目闪过一丝浓浓的暴戾,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闻宛白,你为什么不去死。”
“可不是你想让我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闻宛白挑了眉,语气轻佻,还真是半点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了,本宫也想领略一二,何为生不如死”
尾音拖长,摇曳生姿。
她一如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水月宫宫主,高傲自负,眉间的那一点朱砂衬得她极其妖冶美好,雪白如玉的肌肤即使暴露在空气中,却因他粗鲁的抚摸而滚烫如火。
苏晔之紧握住她双肩的手生生一顿。
闻宛白面上依旧是一副虚假的,笑吟吟的模样,半点也不受他影响。她凑上去,亲亲吻了吻他的眼角,未及他愤怒,便主动退开了距离,靠着身后冰冷的马车壁,漫不经心的,似乎是在谈论天气。
“晔之啊,你以为本宫是旁的女子,没了贞洁便寻死觅活?”
她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凌厉,似乎是在望着他,又似乎是透过他,望向另外一个人。
他是那样的清冷尊贵,眉目如画,分明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笑起来的模样定然是极漂亮的,可他此时眉头却轻轻皱着,很显然,他对闻宛白这样直勾勾的目光感到分外不喜。
分明被困,却俨然一副主人公的作态,举止优雅,无一丝慌乱。
“本宫的男宠,在你之前早已堆满了枕夜楼。该做的,不该做的,除却最后一步,都做的不少。”
闻言,苏晔之脸色顿时变得有几分难看。
她仿佛在说:
没有你,亦会有旁的人。
闻宛白伸出嫩粉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唇,不出所料尽是清雅的气息,她享受般眯了眯凤眸,似乎在努力回忆着初见时的情景,却因当时未如何将他记挂在心,连记忆都是零零星星的。“本宫当初第一眼见到你,看中的便是你的纯澈,美好得让人有想要撕碎的冲动。”
当初,她可不就是这么做了,混合着意外混入的迷情香,与她早已凌乱的思绪,更多的,是他这张与穆夜有四分相像的容颜。
只此一条理由,足以吞噬一切理智。
她只是想告诉他,想通过在床上压制她,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
她生性淫荡,平素重欲,这样精致美好的少年郎送上门来,又如何会拒绝。
可他不同,她早便知道,他有很浓重的感情洁癖。
很久之前,被她压制起来的感情洁癖。
通俗易懂地来讲,是那三分不为人知的占有欲。
苏晔之脸色却渐渐好看起来,出乎意料地轻轻一笑,眸中带着几分难得的赞赏,“不错啊,你差点就激怒我了。”他的手抚过她裸露的肌肤,一路向上,颇是自然地勾起她的下颚,“你真是虚假的令人生厌。”
他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半分情绪,隐隐还藏着些不耐烦。他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一拾起,一件一件穿上,不过须臾,便恢复了清冷尊贵的谪仙模样,周身多出来的凌厉气势,有几分晃眼。
还是不穿衣服的时候好看。
闻宛白微微眯了眯凤眸,心头莫名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实则,隐隐松了一口气,她是个不大喜欢与人亲近的清冷性子,若是能恶心到他,不再在这件事上强迫她,不失为一件好事。
她小心翼翼地挣着束着双手的腰带,方才他系的并不大紧,不知不觉间打的结便松了,她高抬的手早已痛得失去了知觉,垂落时更是僵硬到麻木,她却如浑然不觉,半点不着急,慢条斯理地拾起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一件重新穿上。
苏晔之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盯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嘲讽讥诮。
他将她推至角落,目光轻佻,“闻宛白,我可不再是从前那个苏晔之了,你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
与其说是告诫她,不如说是在提醒自己。
反观那女子媚眼如丝,脸颊微红,明目流转间,是万种风情。
他的眼眸生生一顿,随后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她撩了撩眼尾,玉手随之颇是漫不经心地按上他的胸膛,一举一动尽是撩拨,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却满是清明,“是么?”
她浑不在意地一笑。
“终于出现点儿有意思的东西了。”
这么多年,若只是盖世的武功,冰冷的水月宫,勾人的男宠,孤寂的心,便太过无趣了。
他冷冷一笑,清冷的语调勾起三分讥诮。
“以后还会有更有意思的东西,我们拭目以待。”
他下马车时,脚步有几分不甚明显的慌乱。
闻宛白冷冷地看着他离开时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这个一直清冷孤傲的少年不再如初见时那般任人玩弄,而是完成了一次真正的蜕变,那凤凰涅槃之势的火光近乎将她吞噬得尽净。
也不再是她曾喜欢的那个纯澈少年了。
男宠其一自然是要足够精致漂亮,即使是形同虚设,也能赏心悦目。
她曾因为一场祸事而畏首畏尾,迷失自我,又在另外一场祸事中认清了自己,重回正轨。她啊,不是天上皎皎的月,也不是地上任人踩的泥。
她是受人妒恨时也能游刃有余的闻宛白,是世间无二的,想捧在手心珍藏却如流星般易逝的存在。
祈明谷无碍,她便安心。
待在苏晔之身边,危险,也安稳。
毕竟,她想要的东西,在他手里。时间不等人,岁月不待人。这些天,她想了无数条计策,最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唯有重新回到皇城,找到那张约莫被苏晔之藏匿起来的信纸,是上上之策。
她低估了他。
那时流云信任他,这才将信纸给了他。
等等,流云。
那她十有八九事先看过信纸的内容,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恨念及此事太晚,如今无法脱身,更别提回水月宫了。
举步维艰。
她掀起车帘,四周都是严密看守的士兵,马车在咕噜噜前进着,吹过一丝风,冷的她一哆嗦,松开手,换了个姿势随意地坐着。
看来这苏晔之,是伤还未养好,便急忙出来寻她了。
她轻轻勾了勾唇。
呜呜呜,求求这章别再删字数了,蠢作者已经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不该开的车绝对不开!该开的也不开!呜呜呜!
感觉男主黑化以后写起来得心应手多了,我要是剧透,你们会不会打我哟,这一章有那么一句话暗示了结局呀唉,这一种已经想好结局的感觉真是奇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