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一回家就看到都是死人的感觉吗？！！”韩歌狠狠对他说道，白风显得十分无力，身上的绳子滑落下去。“其实我和他们也不熟！我也不觉得悲伤！”韩歌摇了摇头。

可下一刻他表情狰狞地盯着白凤，“可是这是我的家，第一个能给我一点安全感的东西。你这样一弄，我就很没有安全感了啊！”将白凤的身体狠狠往后一撞。

白凤睁大着眼睛看着他，韩歌有些泄气，低下头平复了情绪。

再次抬头看着他，韩歌轻轻笑了笑，“你啊，现在也只是个在笼子里想要自由的鸟，这不怪你！”韩歌叹息，右手掸了掸白凤左肩衣服上刚刚被他抓出的褶皱。

这时候，莫青从外面买来一些上好肉食，还拿来了上次从紫兰轩带来的经过蒸馏提纯的的兰花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韩歌扯下了绑住白凤嘴巴的布巾，顺势坐了下来，“其实我很欣赏你，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

在韩歌眼中，白凤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非常想要遵从自己内心的人。不仅如此，他还对姬无夜并不是很认同，一直以来对于姬无夜也不是发自内心全心全意地效忠。

其实他这种人在这个世道，特别是在姬无夜手里，是很容易被杀死的。之所以能够相对的保持着本心，大多是因为墨鸦这样一个像兄长也像父亲的领导吧，韩歌想道。

“为什么？”白凤疑惑地看着韩歌，他不太明白眼前这个他此次任务的目标是什么意思。“你不杀我？”

韩歌双手撑住下巴，看着白凤，秀气的脸庞，还有飘逸的淡蓝色头发，白凤还是非常符合一个定义——翩翩美少年！

“你很想杀我吗？”韩歌笑着问道，伸手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白凤把挂在身上的绳子拨开扔在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坐在韩歌对面。

“这是我吃过新郑最好的猪蹄了，你尝尝？”韩歌拿起一只蹄子，另一只手将碟子朝白凤推过去。

不过白凤没有接下，只是继续看着韩歌，似乎等他说出自己想知道的疑惑。

韩歌也不在意，“你多大？”

“十四岁。”白凤想了下，还是如实回答。他的声音介于深沉和清脆之间，大概是小孩子要长大的那个时期吧。

“还只是个孩子，你还没回答我，你心里很想杀我？”韩歌一边咬下一片肉，一边问道。这姿态，反正在这礼仪繁缛的时代看来，极不斯文。

“我只杀名单上出现的名字。”白凤回答，看着韩歌，这并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韩歌撇了撇嘴，夜幕培养的杀手组织就像是个流水线，大多数核心杀手都是一些资质好的孩子从小被机械化教导，思想控制，武力培养。只是事情总有意外，总会出现那么一两只漏网之鱼。

“杀手的悲哀是掌握不了自己的命，如果我给你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你想不想要？”韩歌循循善诱，像是魔鬼在诱惑人类交易自己的灵魂。

“什么意思？”白凤从始至终都盯着这个看起来也不比他大多少的男人，他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被别人窥探了。

“通俗易懂一点的话，就是来我这边做事，我带你去看更广阔的天空！“韩歌直接地说道，放下了手中的猪蹄。

“好！”白凤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什么？！”韩歌站起身，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凤。

你在逗我？我也只是试探一下，先让你有点心理准备，以后再来才水到渠成，只是你这直接就答应了，我后面还怎么继续？从始至终一直淡定的韩歌终于不淡定了。

“可是我如果向你效力，你能逃过夜幕的追杀吗？”白凤眼神依旧平静，心中松了口气，原来这人的气定神闲，是装的！同时心中有些得意，你不是装吗？

韩歌吐了口气，他发现虽然自己了解一些人的性格，但是完全没有办法对这些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如指掌，他不是全知全能，人的心，是多变的。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只是你不怕姬无夜？”白凤语气带着一种认命的态度。

在他心里一直想离开夜幕，韩歌不知道，这次也仅仅只是顺势而为。

“那你不担心我利用你？”韩歌还是不敢相信。

都摊牌了，白凤也随意了很多，指了指地上的绳子，“不会比现在死了更差了！”

他这认命了一样的洒脱态度让韩歌苦笑了一下，内心却是有些开心。

“不过你现在不能留在我这里，先回夜幕待着吧！”韩歌说道。

“哦？你害怕夜幕了？”

韩歌擦擦手，把手上的油都给擦掉，“如果你想一直被墨鸦追杀，我不介意你留下来！”韩歌淡淡一笑，仿佛是吃定了他一样。

白凤呼吸一窒，是啊，这么叛离夜幕的话，墨鸦会不会受到处罚不说，如果姬无夜派他来杀自己……

看到白凤僵硬的表情，“所以啊，交给你一个任务，这新郑轻功最好的两个杀手，我都要！明白了吗？”韩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资本家的笑容。

他不会告诉白凤，如果就这么轻易相信白凤，之后如果自己抗下姬无夜的压力，白凤跑了怎么办？这天下之大，他又没有夜幕和罗网那么强大的情报网，那样自己不就像一个怀着孩子被渣男抛弃的女人一样吗？

一开始他就没准备白凤会答应他，现在的结果看来似乎更好。白凤说的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只需要在他心里种下一颗种子，以后会有用的。

最后，白凤深深看了眼韩歌，这样也好，不管他现在背不背叛夜幕，姬无夜都不会放过韩歌的。接下来就看看他能不能在夜幕的追杀下活下来，若是死了，还谈什么自己为他效命？

一个各有心思的交易就这样互有默契的在暗中完成。

一翻身，白色影子在黑夜中一晃而逝。

刚离开韩府不远，一道黑色影子在他面前出现，白凤抬头看着他，对方面无表情。“还说自己飞得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