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歌将他的下巴套了回去，白亦非睁着眼，诧异地看着韩歌，他没想到韩歌会问他这个问题。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沦落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点了点头，说道：

“姬无夜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本侯怎么会像他一样短视，若非有秦国的那些人存在，你以为他真可以在这里一手遮天吗？”

说话间，白亦非冷漠如冰的眼中满含不屑。这倒也验证了韩歌的猜测，搞清楚了一些心中疑惑。

他认真地看着白亦非，此刻两人的动作像是韩歌在搀扶一个头发花白的虚弱病人，语气诚恳得如同稚子的承诺。

“韩非没有说错，如果你活着，也许对韩国是一件幸事。千万人的安危都寄托在你身上，这样看来你倒是众人的守护者了！”

不过随即一笑，“可是那些被你杀死的少女呢？啧，她们的血好喝吗？”

韩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让对方诧异的表情变得逐渐惊讶，变得不敢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韩歌不答，这时候城墙之下，韩非正在拦着姬无夜，姬无夜就欲出手，卫庄鲨齿一横，上前一步。

身上的肃杀之气惊得姬无夜胯下马匹前蹄高高扬起，让他好不容易才将其安抚稳定。

不过这些仿佛都和高墙上的这些人无关，他们的目光都在韩歌和他身旁的姬无夜身上。

“她们的性命就不算性命吗？”

面对韩歌的质问，白亦非有些不理解，就在他露出冷笑之时，韩歌叹息一声。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守护了他们，所以取些少女的性命又算什么呢？就像我……那个爹，在你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韩歌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不屑，白亦非没有回答，可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显然就是如此。

韩歌抓住白亦非，“其实这些和我关系不大，你是应该被人敬佩还是应该受到唾弃，又或者是些其他什么的，我都不感兴趣。”

韩歌说话的样子很像是和别人聊下一顿吃什么，只是这周围的阵势有点大。

“反正事情变成这样，都怪你得罪了我，所以你一定是错的！这点不会错的。和你说这么多，只是让我更加心安理得一些，毕竟我知道我这是在做什么。你看韩非，考虑私人恩怨之前总要考虑一下大局，多累啊！”

白亦非只是看着韩歌，下巴还隐隐作痛，他不是很理解韩歌为何要做这些多余的举动。

韩歌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

“也许明天或者接下来一些天，就有国家被灭亡，就会有无数人惨死于战争之中，可是这不能怪我呀，要怪就怪你得罪我了，上次你就是站在这背着手看着我，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说着，韩歌叹了口气，觉得没什么意思，“你该死，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白亦非看着韩歌，良久，他突然嘲讽地笑着。

顿时韩歌露出一种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说着，手掌捏在他的后颈上。

北冥神功！

大量的冰寒功力涌入韩歌体内，没有白亦非的催动，也让韩歌的手上凝结上了水珠行，继而化作冰霜。

透心凉，心飞扬！

与此同时，白亦非失去了这一身修为支撑，他的血肉肉眼可见的萎缩，褶皱着，十分难看。

韩歌微微皱眉，他这功力，太深厚了吧！

如今的北冥神功想要吸收一个八十多级武者的功力，仅仅一个呼吸便可。

白亦非脸上的嘲弄定格，随即表情变得痛苦，这种虚弱的感觉，失去自己力量的感觉仿佛要让他发疯！

一分多钟后，他的眼眸逐渐黯淡，韩歌那只手掌上已经凝结的一层厚厚的坚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血衣侯看着韩歌，突然极其虚弱地说了一句。

“你姓韩，会守护韩国吗？”

韩歌看着他，“呵”了一声，轻佻又不屑，“看心情。”

随后，目光中的烛火之光被风吹灭，这位地位尊贵的侯爵，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死在了这城墙上。

因为韩歌记得，上次抱着焰灵姬，血衣侯就站在这里，对他说，你会求我的。

所以他死得很干脆！

轻飘飘地将血衣侯的尸体扔下城墙，看着下面还在对峙的双方。

尸体落到地面的声音惊动了他们所有人，姬无夜目眦欲裂，韩非缄默又复杂。

韩歌玩味地看着下面的场景，他能看到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他将手杵在墙上。

“姬无夜，这见面礼还满意吗？”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一个人都能听见，这仿佛点燃了姬无夜心中的怒火，他手臂用尽全力一抡，将手上的战刀掷出去。

嗤！

还未到韩歌面前，就被一根钗子拦下，打落下去，焰灵姬接回红钗，在手中转动几下，表情冷漠。

“你要期待千万不要活着落到本将军手里，否则……哼！”

韩歌笑了笑，“那姬将军也要日日洗好颈脖，等待在下来砍！”

说完，便看向韩非和卫庄，“今日多谢九公子和卫庄兄的款待，送你们一点薄礼，可要收好！”

说话间，手上的冰霜凝成一点，将刚刚吸收的两成内力融进去，一甩手！

这冰刺如同光一般飞射出去，甚至它所过之处都凝结起了白雾，卫庄心中一禀，好快。

他刚刚偏过头，这冰刺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差之毫厘的惊险避开，可是其中的寒冰内力骤然爆开。

在卫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冷哼一声，迅速退开。

韩非担心的上前一步，刚伸出手，卫庄抬起头，摸了一下伤口淌下的血液，看向墙上。

韩歌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

“各位不要想我，在下过两日便回来！”

望着消失的韩歌等人，不知为何韩非心底松了口气，可是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姬无夜，他又有些头痛了。

“我相信，明日九公子定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他习惯性斜瞥一眼韩非，冷哼一声，带着手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