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坐在一张桌案前，这时候焰灵姬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妆容整齐与寻常无异，甚至整个人看着都更加明媚起来。

她缓缓坐在两人中间，轻轻说了句，“我来为你们斟酒吧？”

韩歌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上的酒壶。

在焰灵姬身后，惊鲵和莫青他们也都在，看着韩歌与这位莫名来客交谈，他们有些不明所以。

只有少数人，是认得这位鬼谷传人的。

“盖先生师出鬼谷，这一身功夫果然了得，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他日必能问鼎武林。”

对于韩歌的击节赞叹，盖聂丝毫不为所动，从容淡定。

“韩先生过誉，盖某当不得如此评价。单单这里，便有几人功夫尚在我之上，更遑论天下武林。”

盖聂谦虚地说道，或许他心里面是有傲气。

苍生涂涂，天下燎燎。

诸子百家，唯我纵横。

细数出身纵横的豪杰，他们在国与国之间驰骋，同样是从这个只此一家的名校中毕业出来的学生，为什么不能有傲气？

不过任何事都是相对的，在韩歌面前，至少是现在，他要是将自身的实力引以为傲，那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了。

韩歌闻言也只是笑一笑，要不是自己亮了肌肉，震慑了对方，谁会和你在这里笑嘻嘻。一准是盖聂将这里挑反，带到嬴政面前。

然后嬴政在他们身上系上几个漂亮的蝴蝶结，转手送给韩非，或者别人也行。

这可是一份大礼啊，抓住韩歌，不论是对夜幕还是流沙，都是他们心中的愿景。

但是现在，韩歌笑着看盖聂，眼睛几乎都要眯上了。

“盖先生谦虚了，不过，你还没告诉我我，此次造访所为何事啊？若有什么难处，你只管通个信，兄弟我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

韩歌拍着胸脯保证，仿佛两人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比他和卫庄还亲。

盖聂望着韩歌，他是第一次见到此人，一上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现在又这般称兄道弟，这样的人，极为难缠！

沉吟片刻，他开口说道：“那晚我见到韩先生行非常之事，心生好奇，便想前来看一看韩先生是何等人物。”

“哦”韩歌顿时明白了的样子，他瞧着盖聂，随即恢复了淡定，“那先生现在见到了，觉得如何？”

盖聂眼含剑光，注视着韩歌，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同凡响。”

韩歌“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盖先生说话可真好听啊，比你那师弟强多了。不过我能做到，还是因为有他们啊！”

只见韩歌用手一指，方向正是惊鲵、焱妃等人。

随即话音一转，一副很头痛的样子，“刚才盖先生也见识过他们的厉害了，不过你不知道。她们呀，虽然在我这，可这一个个的，有的人怕我惧我，有人暗地里恨得我牙痒痒，这队伍不好带啊！”

看着韩歌幽幽叹气，盖聂有些发愣，不明白韩歌整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话，他不好接下去，因此他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韩歌，征询他的答案。

果然，韩歌目光一闪，对他说道：“其实我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这些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不如盖先生出个价，把他们卖给你如何？”

“这”

盖聂有些膛目结舌，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个上面来了。

不仅是他，就连周围的众人也心中一禀，不解其意。

他们不否认韩歌说的是一些事实，但是将他们当做货物一般说卖就卖，多少有些心寒，以及耻辱。

“哼，韩歌，虽然我受你掣肘，可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声音清冷，带着薄怒而发，先开口的竟是燕国的太子妃，东君焱妃。

两人转过头去，望向站起身的这位面带薄纱的女子，她一挥衣袖，一股强大气势笼罩全场。

有些人，虽然自身实力很强，给人压迫力，那是杀出来的。但是有些人，她的压迫力似乎与生俱来，那是他们久居高位，一言一行之间的气势早已能让普通人肝胆俱震，这是模仿不来的。

盖聂深有体会，跟在秦王身边，对方身上的压迫力是与日俱增。

“这是阴阳家的高手？”

盖聂开口说道，很显然刚刚交手之时他就知道了。

韩歌一只手拉住准备起身告诉焱妃什么叫尊卑的焰灵姬，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这看着焱妃，也没有生气，“绯烟，你别着急啊。我这就为你介绍一下，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呢，可是出师鬼谷的高徒！”

焱妃眸光淡淡，这在她眼中又算什么，“那又如何？”

她不是故意找茬，只是韩歌此举未免太不将她们当人看，她可以为了女儿暂时寄于韩歌篱下，但不意味着她和女儿就要如同牲畜一样被随意贩卖。

“你不将他放在眼里，那如今的秦王政呢？”韩歌含笑对着焱妃说道，这也是对其他所有人说的。

“什么意思？”

韩歌只是深深看了焱妃一眼，没有继续说什么，在场都是聪明人，不聪明的在这里没资格做什么选择。

没有继续理会他，而是对着盖聂说道：“你看，我这还没说什么，她就能一蹦三尺高，我难啊！”

看着韩歌一副为难至极的样子，盖聂只是带着丝丝警惕地说道：“先生好本事！”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说手下能有焱妃这种人，还是说一下就清楚了自己的底细。

韩歌没有接下他这不真不假的夸赞，而是说道：“有了他们必能让你们如虎添翼，盖先生，考虑考虑？”

盖聂也没有接他的话，因为这不是他说了算的，今天他过来的目的也不是因为这个。

“此事韩歌先生只怕是找错了人，不过先生的这些手段，在韩国做的这些事，让在下很好奇。”

“但讲无妨。”韩歌伸手示意。

“在韩歌行大不韪之事，韩先生意欲何为？”说话间，盖聂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

韩歌呵呵一笑，“是你想知道，还是别人想知道？”

盖聂拿起酒杯，润了润嗓子，“这个重要吗？”

“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