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歌平淡地说道，而那边的墨鸦张了张嘴，不过还是没说什么。这个气氛他要是不合时宜地插嘴，还真怕自己会和天泽一样。

但是，他真的挺想说，韩歌捏碎的，是自己喝过的杯子啊

拂袖，转身，韩歌不再去看天泽。

其实天泽的问题并不过分，理智看待，过分的应该是他韩歌才对。

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允许这里有多余的声音，否则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在这个时代，理这个东西，其实是谁拳头大谁就有，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强谁弱，弱是原罪。

这队伍要是一开头就容许他们各自有自己的小想法，让他们觉得自己很宽容，很大度，那时间过久了，这队伍就不好带了。

韩歌侧坐在桌边，手杵着脑袋，似是休息，似是看着这一切，看着天泽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最后的最后，天泽表情莫名复杂，阴晴不定，心情五味杂陈，反正怎么形容都成，那也许是心的折磨，死亡与未知的抉择，傲骨和屈服的较量。

反正到最后，他喝下了那杯其实满是玻璃碴子的红色液体，那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在挣扎的尽头，他的思绪全然地放空了。

到最后，他只知道自己做了选择，别的，想不清楚了……

“主人！”

他身后三人齐声喊道，焰灵姬平静地看着这些，明媚的目光不自觉地黯淡了……一点点。

这时，端木蓉带着言儿来到这里。

她现在的生活很简单，偶尔采采药，大多数时间就是在带娃。

真·奶妈！

看着倒在地上的天泽，她无视周围的人，只是淡漠地瞥了眼韩歌，她才不会说自己一直在外面听他们说话。

自己只不过是要陪言儿出来走走而已，这还是言儿提议的，小孩子不会说谎，她可以作证。

轻轻地蹲下身子，芊芊玉指在天泽胸口拍了一掌，只见他吐出一大口血沫。

“主人！”

看到这一幕的百越三人呼声凄厉，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也有焦急的迫切。

“叫什么？扶他回去，以他的身体素质，休息两天便好了。”

端木蓉冷着脸，淡淡地说道。那一掌以柔劲将那些碎片震成更细小的，接近于粉末的颗粒，天泽吞下它们也是有注意保护自己的。

让三人悬起来焦急的心情暂时好了一些，无双鬼将天泽扛起来，三人准备带他去休息。

“慢着！”

三个人同时止步，回过头看向韩歌，无双鬼一脸杀气，凶神恶煞地看着韩歌，百毒王也是心有怒火，三人之中最沉的下气来的，还是驱尸魔。

他看着韩歌，面无表情，眼神也无波动。

韩歌一指那边的红色液体，他们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

无双鬼刚刚开口，就看到驱尸魔径直走过去，喝了一杯，又走回来，让他想发泄的话顿时哑口无言。

“主人都做了选择，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百毒王：“……”

最后，三个人再次准备离开，又被韩歌叫住。

这一次驱尸魔回过头，嘴角抽搐了一下。

却见韩歌不在意地笑了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该走了。”

驱尸魔没有回答，直接离开，无双鬼扛着昏迷的天泽，还有看着弱不禁风的百毒王也颤颤巍巍走了出去。

将目光移向众人，“你们也一样，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一会离开这。”

“好嘞！”

莫明回答了一声，转身就走出去，才离手了这么一会，他就想念自己的牙牙了。

握住它的那种感觉，嘶，享受啊，这辈子都没有过那么爽的感觉！

离开的还有莫青和焱妃，其他人依旧在这里，没有离开，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惊鲵看见言儿过来了，也没有回去的打算，她来这里，本来就只带了一把剑，一个娃。

这时，端木蓉走到圆桌前，韩歌目光一闪，站起身，就看见端木蓉拿起一杯剩下的液体，凑到鼻子前面闻了一下。

随即她的表情有些疑惑，有些惊讶，闻不够，她竟然喝一口尝了一下。

她陡然转过身，用质疑的目光看着韩歌。

韩歌无奈地摊开手，“这下好了，连你也赖上我了，因为发现了我由内而外的英俊？医家人还真是见识不凡啊！”

这种恬不知耻的自恋言论从韩歌嘴里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出来，在这里倒是有那么几个人在心中有几分信服的。其他的，都是无奈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朝着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上去想，很显然端木蓉知道韩歌在对自己说什么。

脸上表情没有太大波动，纵然清楚了这个事情，但对于韩歌这种表面上的自恋，还是忍不住讥讽，“没错，天主大人一看就是内媚之相，我医家人，不会看错。”

韩歌：“……”

他脸上满含深意的笑容立刻消失，整张脸都黑了下去，除了焰灵姬，其他几人都强忍着笑，差点就要笑出声了。

幸好，这时候言儿跑出来打岔，“蓉姐姐，这个好喝吗？”

端木蓉一转头，还没等她回答，就看到言儿眯着眼睛喝了一口。

“言儿！”

惊鲵大惊，惊鲵变成了惊惊鲵，她自己喝了没关系，可她希望自己女儿是自由的啊！

她一把截过言儿手里的杯子，旋即一转身。

咚！

惊惊鲵跪在韩歌面前，原本一脸冷漠的她，此时脸上也带着一丝祈求。

“求求您，放过她，给她解药，她是无辜的。今后惊鲵唯天主之命是从，属下会完成您的任何吩咐，答应您的任何要求，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能让她……自由……”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弱了下去，自己喝下“药”，没有半分波澜，言儿有了差池，竟让她产生了一丝绝望情绪。

“娘！”

言儿看见惊鲵如此，也是跑了过来，站在她身边。

韩歌见此情形，结果惊鲵手上那杯红色液体，叹了口气，仰头喝了下去。

随即拿出两颗豆子，并且将言儿抱起来，对她说道：“这个也挺好吃的，来一颗？”

说着，他朝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另一颗递给言儿。

这一切，都是当着惊惊鲵的面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