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体内汹涌到极致的北冥真气，韩歌缓缓闭上眼睛，回想起最近的一切，思绪飘忽，灵魂仿佛在远方飘荡着。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在病床之上的日夜，锥心的疼痛并没有让他更加清醒，冰冷与孤寂反而让他有些疯狂。

有时候，他在想既然上天要给自己生的机会，为何又要为他安排痛的命运。

他缓缓闭上眼睛，周围的一切开始有了变化，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野兽觉醒，睁开眼睛，韩歌看着东皇太一，虚空之中随着北冥真气的侵袭，毫不掩饰地与对方散布出来的气场狠狠一撞。

无形的气机开始碰撞，周围的空间仿佛都要被切割开，每一处都布满着危机。

接着韩歌转过头，看向刚刚在这里阵法启动最后一刻跨越进来的绝代风华的人儿。

每一次看见她，韩歌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快意，她的美丽惊世骇俗，她的媚惊艳众生，让人忍不住拜倒在她的裙下，可是她却蔑然一笑，不屑一顾。

这时候，她留下来，是不合时宜的！

韩歌叹息一声，“你来做什么，不相信我？”

焰灵姬看着他，感受到他此刻散发出的气息，嘴角微微扬起，“怎么怪我实力太低是个累赘？明明从救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就背负我这个累赘了啊！”

这一刻的两人，四目相对，没有继续说话。

明明都明白彼此的心意，却都闭口不谈，让这份感动缓缓在心间流淌。

“我打不过他。”韩歌开口，实话实说。

焰灵姬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展颜一笑，这一刻她笑得那么明媚，仿佛世间一切美好都呈现在韩歌眼前。

“我帮你，打得过的！”她嘴角轻轻勾起，自信地说道，“打不过也要打，他欺负你，我不许！”

似是被她言语情绪带动，韩歌轻松地笑了笑，“好！”

目光流转，焰灵姬牵起韩歌的手，两人同时看向东皇太一，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大批人马的动静越来越大，恐怕很快就能抵达。

“故意让他们走，东皇阁下也害怕被群起而攻之么？”

韩歌嘴角划过一抹冷然的笑容，眼神更是没有一丝温度。

东皇太一依旧隐藏在衣袍之中，只见他戴着面具的头轻轻摇了摇，“吾今日，只为你而来！”

声音一如既往地淡然，几乎趋近于冷淡，这是一种俯瞰众生的孤高淡漠，从始至终，他仿佛无悲无喜。

“接受自己应有的命运吧，不祥之人！”

东皇太一双手摊开，衣袍舒展开来，周围的阴阳之气瞬间疯狂席卷，同时一道虚影在他手上盘旋着。

那是一个金乌的虚影，在东皇太一的催动之下，它的体型越发庞大，同时气势也越发强悍。

当姬无夜走出来的瞬间，光影映照在他的脸上，这一刹那他的表情就变得震惊异常。

总是他一生戎马天下，可也从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景象啊！

这种气势，这种压迫，真的是一个人能够拥有的么？

一瞬间，这个问题便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呵，哈哈哈哈，命运你在跟我讲命运？！”韩歌笑着看东皇，这一刻他的笑容有些疯狂。

“你算什么东西！定我的命运？！”

随着他的怒吼，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忍不住地震颤着。

在这不远处，卫庄和盖聂突然感受到自己手中的剑在剧烈震动，低声发出剑鸣，仿佛在呜咽。

握住剑的手紧了紧，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朝韩歌看过去。

韩歌的衣衫被周围涌起点气势吹得猎猎作响，这一刻他仿佛正处于风暴的最中心。

只见他表情冷漠，双手在胸前虚捧着，仿佛握住着什么。

在东皇太一传来恐怖气机压制之下，韩歌面不改色，一道剑光从胸前开始闪烁，只见在他双手虚捧的正中间，一把骨质长剑极速地旋转着出现。

随着它一出现，一股无形的气势波动，以它为中心，朝着周围开始扩散，随即韩歌双手握住它的剑柄。

有剑名犬神！

往地上一插，双手放在剑柄的末端，冰冷地看着东皇，“我韩歌不说自己是什么大善人。”

韩歌目光一凝，拔起犬神身形突兀地消失在眼前，下一刻便出现在东皇太一上方的高空，高高举起剑，狠狠地朝下一劈。

北冥真气催动着犬神剑，裹挟着强大无匹的剑气斩向东皇。

下一刻韩歌再次突兀消失，面对那一道让盖聂卫庄看了都要眼皮微微一跳的剑气，东皇太一不闪不避，轻轻一抬手，一道阴阳印记出现在虚空之中。

接过这一剑，阴阳图案如同一个磨盘，迅速旋转着，将那凌厉的剑锋阻隔在身周三尺之外。

韩歌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东皇太一的身边，再次斩出一击。

“可至少我还从未欺压过任何一个无辜弱者。”

再次消失，这一剑也被东皇以同样的图案轻松化解，仿佛只是掸一掸身上的灰尘。

韩歌回到原地，看着东皇太一，他只是试探性地看一下对方的底细罢了。

“有多少人犯过无数罪孽，昔日杀神武安君，怎么不见东皇阁下去杀？”

说到最后，韩歌一声冷笑，语气之中满是讽刺。

同时他也感受到，这个东皇太一，不是九十九级极限就是一百级，那个层次他从未遇见过，不好判断。

但是不管对方是什么等级，从他身上传来那种非人般的气势，已然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可这一刻，韩歌心中没有恐惧，反而血液滚烫，真气在体内疯狂运转，但是脑海之中却异常冷静。

东皇太一微微抬起头，似乎在仰望天空，没有去接韩歌的话，而是悠然道：“不应存于世的异星，去寻找你的归途吧！”

他的言语像是悲天悯人的叹息，像是慈悲诚恳的救赎，像是天道命运的审判。

东皇舒张开来的双臂缓缓往前靠，合拢并在一起。

随着他的手势，在韩歌身体周围仿佛卷起两股强大的风暴，慢慢合并，要将他碾压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