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夺权(1 / 1)默无言2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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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袁主簿掌管!”张百川斩钉截铁地道。

没看袁主簿的亡魂大冒的样子,孔知县继续问道:“冯典史,张县丞此言属实否?”

冯典史斜了一眼袁主簿,这老儿平日作威作福,方才和知县大人议事时还在颐指气使,现下却像是刚被拔了牙的老虎,瘫坐在椅上,他不禁有些幸灾乐祸,道:“属实!”

“李典吏,张县丞所言属实否?”李典吏是兵房主事,本就是袁主簿提拔上去的。

场上谁都能看出县令是在借机发难,可此时县令问的并非是袁主簿是否通匪,而是往来文移是否是他掌管?

他知道此话一出,哪怕这袁主簿渡过此劫,自己也无法再得信重,但是却不能睁眼说瞎话,只得懦懦道:“属实!”

孔知县神色一缓,又问道:“郑刑房,县丞所言是否属实呀?”

郑刑房乃刑房主事,也是袁主簿提拔,见老李都认了,他明白袁主簿今日怕是大势已去了,自己若像老李一样犹疑,难保县令不会秋后算账,他痛快道:“属实!”

下来,县令又问三班班头,各房书吏,场上但凡有些管理职权的,都被他给问了个遍。

最后轮到快班,因快班死了张卓成,现下是田凯站在最前,不过原身之所以在皂隶中颇有威望,与袁主簿扶持也不无关系。

但是他却不是班头,也不想与此事有一丝瓜葛,心中默默祈祷,可别问自己。

哪知那县令问了一圈,最后同样问田凯,是否属实。

田凯不想卖袁主簿,只是道理同上,可县令也没问是否通匪,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堂尊,县丞大人所言属实。”

县令满意点点头,回顾袁主簿,只见他那狭长的脸现在已经成了茄子色了。

他几次想要插话,都被县令挥手打断,此时听县令最后望向自己言道:“袁主簿,张县丞所言属实否?”

袁主簿心中惶恐,躬身一揖,嘴上辩解道:“县尊大人,虽县丞大人所言属实,但下官与张卓成和饷银一事无半分瓜葛啊!”

他本想问知县有什么证据,证明饷银是张卓成勾结上清门劫的,但是已经被知县用话拿死了,而且自己一旦问出,那知县拿出证据,他就再也摘不清了,所以根本不能问呀。

“本县亦相信田主簿与此案没有瓜葛,只是张卓成从何处知晓军饷途经之所,田主簿还需做个交代才是呀,不然知府大人怪罪下来,本县也是担待不起啊。田主簿,念你对本县劳苦功高,暂且去了乌纱,回府待参吧……”

此话一出,袁主簿明白无力回天了,颓丧瘫在椅上,没了往日精神矍铄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瞬间,仿佛经历了桑海桑田,一下子从中年步入了老年。

他万没想,千防万防,却能在自己职权范围内出了事。

孔知县只轻描淡写地问了众人一圈,就把这位积威深重的袁主簿打落深渊!

去了职权待参,意味着已经是嫌疑人,不能继续留在此间,别说干预,就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今晨刚听到消息时的忧心忡忡;

方才与几位官员议事时的灵光乍现,有了解决此事的办法;

又想到如今的境遇,不到两个时辰的遭遇,让袁主簿不禁万念俱灰。

同时回顾方才议事之时,好像也受了孔县令的提醒,这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此人年纪不过三十几岁,可心机之深,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想他主政这些年,辖下不说富足安乐,但在这个世道,没有暴乱动荡,饿殍遍野考评上就能得个中等,而自己起码让百姓有衣穿,有饭吃。

县中虽然都知道自己才是一县指掌,但是凡上官莅临,自己多有维护这位知县大人,希望他念在自己往日不曾把事做绝,能给自己一个好下场吧。

袁主簿心里也明白,最好的下场,也是仕途断送,告老还乡。若是坏的,袁主簿不敢想下去了。

田凯看着袁主簿从暖阁高台一步步走下,心里也不是滋味。

袁主簿不说为人怎样,起码一县之地让他治理得不错,而且很善于用人,不然前身恩怨分明,有任侠气概,也不可能受他信重。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若县令有心报复,牵扯到如此大案,满门抄斩诛灭九族都很有可能。

不光田凯作此想,满堂的公人见田主簿如行尸走肉步出公堂,皆面有异色,棋差一招,满盘皆输,官场争斗如此险恶。

他们虽是小小的皂隶,难保也不会被牵连其中,尤其那素日对田主簿唯命是从的,更是想着如何能撇清关系。

而包括孔县令在内的几位官员,也是深深注视着袁主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唯有那坐在张县丞身后的道士手托拂尘,不为所动。

目送袁主簿离开正堂,孔县令一拍案上醒木,示意众人回神,然后道:“之所军饷之事与陈塘庄之事一同提起,那是因为两件事有很深的联系。那是因为……”

戏肉来了!

田凯也凝神看向知县,他明白,今日袁主簿之事只是今日前奏,孔知县夺权,只是借机发难。

只是不知这是出自他的谋划还是顺势而为,若是全部是此人的布局,那昨日惨案背后之人,不言而喻。

如此,上清门灭门案,十之八九也出自此人之手。

到时自己主线任务完成,就能得到玄功,若查明这县令,为了个人权柄,罔顾县内百姓的性命,我就一剑杀了了事,为民除害。

他专注凝思,就听孔知县继续道:“昨夜陈塘庄的案子,亦是这上清门做下的,而其中杀死合庄上下二百余口的,就是那张卓成!”

张卓成!

他怎么知道的?

田凯大吃一惊。

莫非他不是背后主使之人?

但是上清门不是已经灭门了,难道他指的是余孽?

且他竟然直接说出了张卓成的名字,他知道张捕头已经变成了僵尸了么?

昨夜自己回转后,之所以僵尸没去伤人,难道是被制服了么?

是谁能制服?

是那个道士吗?

想着,他余光打量了一眼那位道士,见他除了面貌丑陋外,气息晦涩,双目泛光,像是个有道行的。

田凯是知道昨夜惨案确实是张卓成做下的,只是尸变罢了,所以除了吃惊知县的表现外,并没有怀疑知县判断凶手是张卓成的说法,而堂下的众衙役等人,却没了这份冷静。

你说那饷银是张卓成勾结上清门劫的,众皂隶们尚还有几分相信,可那二百余条人命,且不说他一人如何杀,就算能杀,可张卓成死了啊,死得透透的。

这衙门里就算没亲眼见过,也都听闻过,如何可能是张卓成做下的?

知县大人莫不是想追凶想疯了,打算给死人安个罪名了事?

众人不禁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孔知县,深深疑虑。

莫非这孔知县想让整个县衙的公人们全闭嘴承认此事?

那也应该一个个去说服,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此等荒唐的事,一个走漏消息,隐瞒这么大的案子,合衙欺骗朝廷,全衙可能都要人头落地。

孔知县看着下面的各色目光,不以为意,他有十足的把握让这些公人们相信此事。

对于下面的小声议论声没做理会,淡淡道:“姚真人,还是你来说吧。”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冲着那人,正是县丞身后那位奇丑无比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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