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了一些日子,又赶上年底,陈梅自然是要跟罗莎莎吃个饭的。
她除了要随时了解公司的动态,更想问问她高胜男的情况,刚才刘总的一番话,还历历在耳:
“现在你的数据研究院也是很多眼睛盯着呢“她真是拿不准刘总这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算盘,她想听听罗莎莎的意见,两人选在离公司不远的西餐厅里。
“你就不能晚上约我吃饭吗?咱们还能小酌一下?”罗莎莎开玩笑的说道。
“还小酌一下,酒量见长呀?最近有人陪你练酒了?”陈梅笑着问道。
“就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大叔,特爱喝酒,没事就泡在酒庄里面,回头我带你去”
罗莎莎跟陈梅经历过杨树仁的事件之后,两人之间有种从拾友谊的意思,正处在闺蜜相处的热恋期.自然是公事私事都敞开了聊。
“他到底是干嘛的呀?上次不是说挺神秘的吗?”陈梅问道。
“就是之前做生意赚点钱,现在弄个酒庄,没事做个局找一些市面上能赚到钱的资源投一投”
“自由投资人,那很好呀,有钱有闲”陈梅坏坏的看着罗莎莎。
“怎么说呢,对我还挺大方吧”
陈梅知道罗莎莎还是比较物质的,这点上两人观点完全不同,陈梅觉得两人恋爱的时候接受对方较贵重的礼品,会给她造成心理负担,不利于后期关系的深入发展。
但是罗莎莎就认为一个男人都不肯给你花钱,凭什么证明他爱你呢?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也不能证明谁对谁错。
“看把你美得,还能有我师父好呀?”
“这个人怎么说呢,比老郭还大两岁呢,不过很浪漫,还挺幽默,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当消遣了呗”罗莎莎洒脱的说道。
陈梅知道罗莎莎的恋爱观,年纪相差那么多,家里自然不会同意,而且对方是个什么家庭环境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谈婚论嫁自然是为时尚早,还不如就享受现在,这倒跟她现在的恋爱想法不谋而合。
“也对,以后谁说的准呢,今天老板还问我高胜男的事情”陈梅话题一转说到了高胜男。
“高胜男现在可成了钉子户,撤站谈代理一直进展不顺利,又是老员工,刘总也不能师出无名的开了他,我跟他谈了两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看刘总挺着急的,你说他突然问我啥意思?”
“估计是想着你不去了华南了吗,看有没有办法呗”
“我能有啥办法,他那铁桶一块,再说我可不趟这浑水”
“这次算你聪明,投诚也不是这个投法,你就踏实干好你的事吧”
说完挑挑眉毛给她一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
陈梅明白罗莎莎的意思,她是好心提醒陈梅,不要让卷入到高胜男和老板之间的事情中去。
她想起来第一次遇见高胜男的情景,他开玩笑的说着:“这个妹妹长得真好看,没事咱们多沟通呀”
当时陈梅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是总监了,听人说他算是第一批进入公司的员工,但是也有人说他是二进宫,中间离开了又回来的。
后来她才知道,高胜男就是那个样子,每天都是笑嘻嘻的,特别是看见年轻的小女孩,还爱开几句不混不素的玩笑,大家也都习惯了,只要他一来就起哄着”哥哥,啥时候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好妹妹们”他总是一副爱说爱笑好像没正型的样子。
后来陈梅也当了总监,她其实是打心眼里看不上高胜男做客户的那一套的,觉得他不太专业,江湖气太重。
但是也不可否认,高胜男的团队氛围好的,大家都是称兄道弟,那个时候他颇有一种江湖大哥的气魄。
他不明白刘朝阳为什么一定除高胜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像是他也不是很清楚师傅跟刘朝阳之间的事情。
她觉得刘朝阳神秘又强大,他就像是一个船长一样,死死把控着舰艇的方向,不允许有一丝一豪的偏差。
船上的人只要是影响他的判断和耽误进度就会被毫不犹豫的丢下船,陈梅想到了自己的之前的处境,竟有点同情高胜男。
方晴晴没想到现在楼市竟然这么的火爆,自己的房子挂出去没几天要约看的中介就把电话都打爆了,她都统一推到了周日。
程伟最近越发的是早出晚归了,上个周末竟然说要在天津找份工作,她是了解程伟的,这个男人最是懒,去到外地起码要自己租个房子置办东西吧,如果不是有个人勾着他估计不会提出这样的主张,她肯定了妈妈对程伟的怀疑。
昨天晚上乘着程伟不注意,查看了他的手机,微信中并没有异常,通话记录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常。
程伟还学会反侦察了,突然想起他的游戏,于是登了他的游戏账号,发现程伟最近一直在游戏上带一个ID叫喂小丽呀的一个人。
感觉像是一个女孩子,但是两人的互动并不多,可是方晴晴还是发现了她的定位是就在天津.所以她打算将计就计。
今天晚上程伟回来后他问道:
“老公,你最近好辛苦呀?”
“啊”
估计程伟都觉得方晴晴温柔的有问题,索性就懒得搭理她。
“德性,看你辛苦问问你,还爱搭不理,”啊”是什么意思?”
都是老夫老妻了,方晴晴想着还是平常的口吻吧,太刻意了反倒是引起怀疑。
“没事,你要说啥”程伟有点不耐烦的问道。
“我想起你周末说的天津的那个工作,我今天看了一下离家倒也不远,周末回来也成,你这天天往外跑,工作还没着落,不行有一个先干着呗”
“你同意了?”
“要不咋整呀,坐吃山空呀,两个张嘴兽等着喂呢”
“行呀,那我赶紧给人回复一下吧”
程伟赶紧说道,方晴晴看到程伟那个猴急的样子,一股火气腾的冲到脑门,不由得大喊出来:
“你TM是不是有病”
喊出来后,方晴晴一下子冷静了,这个男人的心怕是早就从这个家飞走了,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呢?
她死盯着程伟,想象着这个男人就要跟别的女人厮混在一块了,她下意识又闭上眼睛,”恶心“她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你干什么呀?这么大声,不你说的同意吗?”
程伟被方晴晴这一下子弄得有点懵。
“我是说这么晚了人家不下班呀,你跟谁说呀,明天早上的吧,两边老人你也都说一下”
“我妈你跟她说吧,她肯定不同意”
程伟还是习惯性的把什么事情都推给方晴晴。
方晴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故意说道:
“你妈的工作我慢慢做吧,先不跟她说,回头给你打电话,你能不接,就别接了,免得露馅”
“行,那我跟人提下周一入职吧,我这个周末就得先过去,还得找个房子”
“这个你没回来的时候我都想过了,这几天先在网上看看,租个好一点的吧,自己住也舒服,我就不能跟你一起去了,周末孩子还有课呢,我给你转点钱过去,你省着点花,在外面没有家里舒服”
“恩我知道了,你带孩子也辛苦了”
两人各怀心事,就没再有话,方晴晴转过去背对着程伟,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留了下来,她悄悄的抹去,”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她和程伟的婚礼上,婚礼司仪让他俩举着结婚证书宣读结婚誓言,程伟宣读到:
“我程伟愿意娶方晴晴为妻,从今往后,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白头偕老”
轮到方晴晴朗读,她深情的看着程伟,可是突然发不声音,台下的人也都催促着她,越着急越发不出声音,就好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方晴晴一着急,醒了。
程伟竟然没在床上,好像从卫生间里传来微弱的声音,她没有穿鞋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宝贝在等我两天,我周六一早就过去”
猜测对方的时候,那种气愤的感觉多半是自己构想出来的,越是想象就越觉得真实,自己心里总是窝着火,但是没有实锤还不敢乱发,就是传说中的内伤.
但是亲耳听到和亲眼看到,那种冲击力,又完全不同。
就像是突然把你扔进大海,海水涌向你,包围着你,漫过身体,整个身子透着凉,应急下大脑又迅速给出反应让你游出去,可是四肢又被冻着,从脚底传过来的寒意,蔓延到全身,使你动弹不得。
方晴晴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心里传来的痛,让她呼吸困难,这种痛比她生两个孩子的时候还痛,她想这种感觉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爱国自从上次跟张总监谈完话之后,就在公司里面刻意的去收集一些资料。
一来是了解一下团队内部的占队情况,二来是更好的为自己谋划一下,看能否采用张总监的建议.用小军的话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但是事情进展的并不是很顺利,大家对于张郭两家的争斗并不愿意多谈,爱国甚至觉得大家之间好像并不是很熟络。
别说她一个新来的小丫头了,就是团队其他成员之间好像也很少互动聊天,翻看朋友圈的时候,她竟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团队成员之间从来不给对方点赞,不管是发的生活片段还是工作相关的事情。
大家的保密工作都做的这么好吗?正当她要放弃的时候,这天加班到很晚,抬头一看张工竟然还在办公室,她就试探的问了一句:
“张工,吃点宵夜去吗?我弄完这个报告头晕眼花的”
“也好,跟美女一块出去走走”他竟然爽快的答应了。
张工是团队内的元老了,但是爱国知道这个张工只是姓张,并不跟张家沾亲带故。
连他自己做介绍的时候都说:”我叫张恒,跟咱们张总不是一个张”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也澄清了大家的误会,毕竟在公司里张姓可算是”皇亲国戚”了。
两人在公司楼下寻了一家小面店,这家店面不大,但是口味很正宗,爱国有时候中午也会来着吃一碗,她本就爱吃辣,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吃一碗辣乎乎的小面,觉得浑身都舒坦。
爱国最先开口说道:
“张工,你来公司多久了?”
“6年,不算长”
“6年还不算长?”
“咱们总监时间更长呀”张工说道。
“那是,他自家买卖,肯定是尽心尽力呀,一早老板估计就培养他了”
爱国故意这样说道。
“没啥自家他家的,我们都是打工的,都是响应号召,为了早日实现小康社会而奋斗”
爱国有点后悔叫着张工一起出来了,说话又老派又噎人,还叫你没法反驳,但是也不能拉下来脸来,只好随便敷衍几句。
陪着笑脸,心想吃完面条就回家,那成想,吃完面后,张工竟然还坐着不动,爱国就主动的说道:
“张工也不早了,咱们撤呀?“
“爱国,你请我吃了面条,我不能让你白请,张总监交待你的任务我知道,你可以排除我”
爱国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头头脑清楚的很,知道今天爱国是来套他的话的,也就不好在装下去了。
“张工,我刚入职,没有心情卷入这些事情,但是你知道现在局势复杂,我没有恶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事,你比其他人还是要善良的,还请我吃面,我劝你还是静观其变吧”
“好的谢谢张工”
两人分开后,爱国没有打车,她想走到地铁口,让思绪平静一下,不由得想到了刚才张工的话,不知道那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对了,他怎么会知道张总监的任务,难道总监同时把任务给了我们两个人吗?
按道理说应该不会吧,在公司已经六年的老员工了,要站队早就已经站队了吧?那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性,张工是郭家人,刚才在炸我,那我刚才的回答算是变相承认了我要站在张家的队吗?
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所有事情都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惊出一身冷汗,拨通了张总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