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姑姑,你去准备吧。”怀柔转过头对阿离说道。
“是,公主。”阿离点点头,又抬眸望向月清歌的方向,“羲和公主既然也来了,要不同怀柔公主一起誊抄吧,两个人快一点,也算是公主聊表孝心了。”
“自然。”月清歌点头。
不一会,阿离就在旁边的与主殿只有一道珠帘之隔的雅阁备好了一切誊抄要用的东西。
月清歌和怀柔就开始誊抄了,期间阿离有说要站着誊抄才有诚意,苏后没有表示反对,怀柔也觉得这样更好,月清歌也只好同怀柔一起站着抄。
没抄一会,阿离突然又进来了,“公主,皇后娘娘又突然觉得头疼不止,奴婢这就去找徐太医,还请公主过去照看皇后娘娘。”
怀柔一听,就着急地过去了。
“劳烦羲和公主继续誊抄了。”阿离撇了月清歌一眼,也出去了。
月清歌目不斜视,继续誊抄着,心里自嘲地想,之前本就在练字,现在倒是继续了。
这一写,就过去了大半日,期间徐太医过来了,替苏后诊脉,后怀柔又陪着苏后去后面的寝殿休息,再也没回来过,只剩阿离在雅阁外面盯着她,连清妤她们都被安排在殿外等候。
天色越来越暗,殿内的光线越来越差,佛经上的字又极小,看久了眼睛都受不了。
可是月清歌从早上到现在,连站立的姿势也没变过,写字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减慢。
待到月上柳梢头,月清歌才放下了笔,“佛经誊抄完了,还不过来拿。”
她回过头,冷冷地看着阿离。
阿离心里一颤,这种目光太可怕了,像是被狼盯上了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在月清歌的注视下,阿离有些战战兢兢地进去拿起了月清歌誊抄的佛经,当她看到誊抄纸上写的字时,不由得一惊。
月清歌的字极为漂亮,除了有些女子特有的娟秀灵动,还笔力遒劲,颇具风骨,不失大家风范。
这可是她站了这么久,还在这样暗的光线下写的字,阿离突然觉得苏后之前说此女子绝不简单并不是夸大了。
正当月清歌踏着夜色走出崇阳宫之时,却见到了迎面走来的千决。
“公主。”
“顾将军。”
行完礼之后,月清歌不再停留,向着碧波苑的方向走去。
千决目视着月清歌的身影慢慢远去,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
在宫门即将下钥之时,千决才从里面出来。
宫门口一旁的一个青色身影像猴一样窜了出来。
“哎,将军啊,您可算出来了。”
身着青衣的少年一脸无奈地给千决牵来了马,他是千决的家臣冀南。
“跟皇上下了几盘棋,耽搁了半晌。”千决一脸坦然地翻身上马。
“那将军有没有见到羲和公主啊,不是我说,将军不会是和羲和公主见面了,才挨到这么晚...”冀南话还没有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个爆栗,赶紧识趣地把嘴巴闭上了。
“走了。”千决骑于马上,又回头望了一眼宫门,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
她这般的女子,不应该困于深宫之中。
碧波苑里,三七此时正觉得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公主一大早去看望皇后娘娘,居然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可是又没有什么消息出来,三七正打算自己出门去打探下消息,就看到月清歌带着清妤和若水回来了。
“公主,您可回来了,您用膳没有,没有的话我让小厨房赶紧上晚膳。”三七见到月清歌,赶紧迎了上去,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公主还没有用膳呢,快去吧。”清妤笑道。
“那我去吩咐小厨房。”三七说完就急急忙忙地往小厨房跑去了。
“真是的,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若水无奈地笑了笑,她似乎忘了,她今年才十四岁,三七也仅仅十三岁而已。
等晚膳都上来了,月清歌看着她们开口道:“不是都没吃饭吗,一起吧。”
清妤倒是没什么,只是若水和三七显得受宠若惊,刚开始坐下有些拘谨,不过都是些小姑娘,坐了一会就有说有笑的。
月清歌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来她心情似乎不错。
清妤见状心中微微有些苦涩,以月清歌的年龄,正该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时候,可她却背负了这么多不该承受的压力。
等用完晚膳不久,月清歌就熄灯,盘坐于床上调理气机,今日站着写了一天字对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只是在宫中不能像隐月那样练功,多少有些不适应,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早日离开这里。
翌日清晨,月清歌还在用早饭之时,突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太后居然也病了,听闻是风寒入体,导致头疼乏力,高热不退。
皇帝妃嫔以及各位皇子公主都要前去看望。
月清歌自然也去了,不过她没能近前,只是较远地看了一眼,看样子太后并不像苏后那样做做假样子,她精神极为不好,应该是真病了。
从太后的宁和宫回来后不久,月清歌又从影卫那里得了消息,说是尹天师突然入宫面圣,而且似乎十分焦急。
月清歌望了望窗外阴沉的天。
山雨欲来风满楼。
待到傍晚,影卫才传来了消息。
尹天师对皇帝说,他之前夜观星象,夜空中的紫薇星宫旁突然出现了一颗骤亮的阴阳星,阴阳星乃是有大祸之兆,而紫薇代表帝王,那么便是皇室即将出祸事了。若是想解决此事,必须除掉阴阳星,而阴阳星应该就是代表着皇宫之中与皇帝、皇后甚至太后八字相克的人,只是这范围太大了,想要得知那个人具体是谁,需要在紫阳宫做法事,问天意。
“公主,你怎么看这件事?”清妤颇有些担忧,她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兵来将挡便是了。”月清歌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她并不怕苏后对她动手,她怕的是苏后不动手。
现在看来,苏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除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