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楼公子。”清妤取了无根之水回来,将其递给了疏楼。
“谢姑姑。”疏楼爽朗一笑,从清妤手中小心接过。
他笑起来极为好看,露出两颗小虎牙,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只不过一双眸有半分似狐般妖媚,倒让他多了些许狡黠邪魅之感。
“小丫头,师兄我今夜美人有约,就先走了,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疏楼说着习惯性地摸了摸月清歌的头。
让清妤讶然的是,月清歌竟然没有躲。
“七日之内,不论你从图纸上看出了什么,若是没有任何价值”月清歌眸光悠地变得冷如清霜,“吹杏楼的颦儿姑娘是吧。”
“相信师兄,一定可以解开图纸的秘密。”疏楼拿着无根之水的手抖了抖,这么多年,真的还是一直被这个小丫头压着欺负啊。
“再会啊”疏楼快步跃向窗边,一个翻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清妤不禁摇了摇头,“公主,他这般张扬,可会惹什么祸事。”
毕竟现在公主府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有人监视着。
“他知道分寸。”月清歌不以为意。
只这一句话,就已经表示了足够的信任。
“疏楼虽武功不好,轻功确是师承无痕师父,旁人都难寻他的踪迹。”
月清歌想起他以前学轻功摔得鼻青脸肿,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她,学什么都得把轻功学好,这可是保命的诀窍。
“若水和三七回来了。”月清歌耳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是。”清妤颔首,便下去接她们进来。
“公主。”若水和三七行礼。
“今日可还算顺利。”月清歌问道。
她们二人今日帮着嬷嬷去调教新进的侍女去了。
“回公主,一切顺利,侍女们都很是守规矩。”若水答道。
“就是站了一天了,怪累的。”三七向着月清歌偷偷吐了吐舌头。
“下去休息吧。”
“是,公主。”三七开心了,乖乖巧巧地行了个礼。
“真是把你惯的。”清妤低声嗔怪。
三七嘻嘻笑了两声,拉着若水退下了。
“姑姑,您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是。”清妤看了看月清歌清瘦的身影,低头微微叹了口气。
她知道月清歌因为图纸的事已经连续很久都是思虑甚重的样子了,其实她大可不把自己逼得这般紧。
几日后的清晨。
絮儿刚刚准备好早膳,便听到了一阵衣衫簌簌的声音。
“公主。”她抬头看见来人,赶紧屈身行礼。
而季熙此时正在院子中练剑,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絮儿刚想开口提醒他,却被月清歌制止了。
季熙一直紧锁着眉头,不断地重复着一个招式,似乎怎么做都不尽人意。
又或是碍于伤口未痊愈。
“他不是在养伤吗?”月清歌开口问道。
“回公主,季熙他向来不曾懈怠练剑,我们这一路走来,着实不易,奴婢就是个拖累,所以他很是辛苦。”
温柔又卑微到极致的语调。
“其实,你也可以与他比肩。”
絮儿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就见身旁那道风华无双的身影如一片轻柔的羽毛,悠悠地落在了季熙面前。
月清歌此时并没有带佩剑,便顺手折了细长的树枝,身形一展,就向着季熙攻去。
季熙显然是被突然出现的月清歌惊住了,不过好在他反应倒是极快,有惊无险地接下了月清歌一招。
不过接下来月清歌的招式让他觉得熟悉又怪异,不过来不及多想,还是一一尽力应下。
“你再试试刚才那个招式。”月清歌突然收回了树枝,看向季熙。
季熙皱眉,将他刚才一直困顿不解的招式又试着演练了一遍,而当他剑势一起时,顿时醍醐灌顶。
这次从起势到收势,他皆做的行云流水。
“谢公主。”他诚恳道谢,弯腰行了一礼,与当日初见时的态度似乎有所不同。
“见你如此,应当是好多了,随我去一个地方。”
月清歌抛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向外走去。
季熙看了看一旁满脸担忧的絮儿,做了一个让她放心的表情,便向月清歌跟了上去。
“阿熙”絮儿忧虑都写在了脸上,季熙身上的伤明明还没好啊。
“絮儿,不必担心,公主有分寸的,你日后便跟在我身边受教吧,这也是公主的意思。”清妤并没有跟上月清歌,而且转向了一旁的絮儿。
“是,姑姑。”絮儿轻轻叹了口气,这公主府当初也是她求季熙留的,如今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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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熙随着月清歌走了很久,约莫一个时辰都快到了,月清歌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在这阵法中一直走,有什么意思吗?”季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早就看出他们进了一个精妙的阵法之中。
他原以为月清歌肯定知道破阵之法,会很快带他出去,可是并没有。
月清歌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这个阵法是疏楼设的,当然她也知道破阵之法。
像她与疏楼,都会轻功,入这阵法,仅需快速掠过几个阵眼,便能出阵。
可是。
季熙不会轻功啊。
所以只能以最笨的方法带他出去了。
而就在这时,一声清亮的莺啼传来,月清歌露出一丝喜色。
她伸手折下一片叶子,放在口中吹响。
不多时,一个清朗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竹林之上。
“小丫头,你把美人带来了呀。”
话音落,一袭青衣的翩翩少年朗落在了月清歌身旁。
“嗯。”月清歌郑重点头,然后将身后的季熙露了出来。
“公主这”
“你你你”
一是白衣不染纤尘的公子,一是青衣如竹挺拔的少年。
此时正看着对方,面面相觑。
画面竟然意外地令人赏心悦目。
“你带他出去,他不会轻功。”月清歌如释重负,衣袂翻飞之间就不见了踪迹。
“什什么意思?我我怎么带,我抱你出去?”疏楼此时的表情如同嘴里塞进了一百只苍蝇。
“麻烦了”季熙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疏楼被季熙的表情弄得更迷糊了。
瞧这个样子,莫非是个断袖?这丫头不是说要送他一个美人,合着就是这个?他他是那样的人吗?
疏楼哀怨无比地揽过季熙的肩,提着他向阵法外飞身而去。
一曲清歌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