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约定好第二天去往D.Wear公司设计部看看此次合作项目的服装样品。

袁立与卡女士的随行助理和模特一同陪同她从酒店出发，商仁与一部分公司职员则在公司等候。双方基本相互接见之后，商仁引领着卡女士等人到达公司设计部，向她介绍了一位设计师：

“容我向您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琳达，也是这次合作项目的主设计师。”

被介绍的女人挂着十分热情的笑容，向卡女士伸出手。卡女士有些不解，在有些机械地与之握手的同时，偏头问站在她身旁的袁立：“不是说是你的作品吗？”

她可能没想到，袁立此时是那个更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毕竟这个“临时替换”计划，可没人事先知会她……

还未等袁立反应过来，商仁却抢先回答道：“袁立也是这次的设计师之一。”

不过，不是主设计师。

袁立看向商仁，却得到对方恳求的眼神暗示。几番犹豫之后，点了点头。

其实，卡女士也并非是对新人设计师有偏见，只是自己下意识地认为袁立是主设计师罢了。项目的主设计师是谁，倒也不是那么重要，毕竟最终还是要靠作品说话。可在她们一行人将此次项目中的服装样品一一看过之后，卡女士的脸色就不是太好了。

袁立也有些生气，这次看的这些样品与自己之前策划准备的根本就不是同一批，样式与风格都做不到差强人意。

卡女士面露愠色，十分严肃地说道：“我想你们知道这次合同里我提出的设计主题……”

“是‘春魅’。”琳达立刻回答。

“好。”卡女士抬起眼皮，饶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就直接说了吧，这次你们准备的作品完全不符合这个主题，我不是很满意。”

那位主设计师琳达有些尴尬和慌乱，却也一句话没说。商仁则开始打圆场，可卡女士的态度却十分强硬，没谈多久就先行离开了。

未等下班，袁立便去找商仁。她来到他的办公室，质问道：“为什么要临时替换掉项目的服装设计。”

而被电脑屏幕遮掩住的对方，却还在不紧不慢地打字，语气平淡地就像是抽空回答一样：“师妹，你不是连这个也要介意的吧？你想想，按理说，这份工作就是应该D.Wear的员工来做，也减轻你这段时间的不少负担。”

言下之意，人家是正式员工，而她，就是个编外人员。

袁立不言语，商仁又接着说：“还是……你想改变主意，重新加入公司？”

“不是。”这次她拒绝地斩钉截铁。

没人能看到商仁此时挂在嘴边的笑意，“那就这样吧。”他说。

袁立却没有离开的迹象，过了好一会儿，在电脑键盘上打字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里，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儿？”

袁立摇摇头，也学着微微叹气，问道：“我只是想问你，那我接下的工作是什么？”

“卡女士不是对那些作品不满意？”

“可你已经换掉了主设计师和作品，这些工作，应该是琳达来处理。”

她的态度十分认真，商仁却忍不住笑了。他缓缓走到袁立的面前，告诉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山不过来，我就过去’。有时候，接收者对于作品的评判，不仅仅在于作品本身，还在于她的心境，或者说，心情。”

袁立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心里隐隐有些不快：“我不是你，不会拿人情当做威胁朋友的筹码。”

“哈哈哈……”他大笑，那笑声仿佛把袁立刚刚对他的嘲讽全部淹没掩盖，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用一种十分不符合他本人作风的戏谑语气：“我这不是在教你吗？”

“不好意思，我学不会，也不想学。”留下这句话，袁立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