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茶棚原址。
一位灰袍老者在山野中疾奔,背负利剑,步伐如风,神色焦急,像在找什么人。
片刻过后,老者来到茶棚所在。
正是岳浩然等人喝茶的那个茶棚。
人走茶凉,茶棚孤零零地在夕阳中吹着冷风,附近地面之,残留着打斗过的痕迹,四具尸体躺在地,寂静无声,死寂沉沉。
“好厉害的铜钱镖!”
灰袍老者查看尸体,发现三枚铜钱镖。
远处地面躺着一匹死马,头颅居然被铜钱洞穿。须知马骨极硬,便用斧头去剁,也很难劈开。
“二公子!我来晚了!”
灰袍老者忽然瞧见,马匹下竟有一锦衣公子。
这锦衣公子正是他要找的人,延平王府二公子,郑克爽!
此刻,郑克爽的身子被马压在下方,双腿被人齐齐斩断,要害之处也在流血,血已经凝结。
“到底是什么人下此毒手!该死!真该死!”
灰袍老者名字叫做冯锡范,武功奇高,乃是延平王府的心腹老臣,专门负责郑克爽的安全,如今后者伤成这样,让他怎么回去交差?
“若是不能救活二公子,我只怕也活不成了。”
冯锡范老脸铁青,取出珍藏已久的疗伤丹,塞进郑克爽的体内。
然后,点了他十八处大穴,帮他止血。
做完这些以后,他如同发疯一般,将一股股精纯的内力,输送给郑克爽,用来吊住性命。
也许是丹药起了作用。
也许是内功续命有效。
片刻过后,郑克爽竟然恢复呼吸,甚至出现脉搏跳动,这让冯锡范着实松了口气。
冯锡范背起郑克爽,向附近的城池疾奔。
城中有药铺和医馆。
经过一天一夜的治疗。
郑克爽终于脱离风险,小命总算是保住了,但很可惜,被斩断的三条腿无法再续,下辈子不但要做残疾,还得做太监。
“冯师傅,我的腿怎么了?为什么我没有知觉?你快帮我看看。”
醒来之后,郑克爽感觉事情不对。
“二公子,你现在大病初愈,不能太过激动。”冯锡范遗憾地道:“贼人砍了你的双腿和…你下半辈子只怕…只怕…唉!!”
说到后来,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二公子他还这么年轻,突然变成残疾和太监,这太打击人了。
“不啊!不啊啊啊啊啊……”
郑克爽看了眼下半身,顿时仰天嘶吼,悲痛至极,伤心至极,难过至极,绝望至极。
“二公子,可还记得敌人的相貌?或者别的什么?老夫便是挖地三尺,也要为你报仇!”冯锡范满眼仇恨。
报仇!
必须报仇!
他必须给郑克爽报仇!
因为,只有提着凶手的人头回去,他才能向王爷交代。
否则,延平郡王痛失爱子,大怒之下,定会追究他的失职!
“害我的是一个青年,他姓岳,身边有两个美貌女子,其中有一个叫阿珂,长的非常漂亮,你看见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提起阿珂,郑克爽满眼怨毒。
就是这个美貌无双的阿珂,亲手斩断他的三条腿。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
冯锡范早就告诉过他,色字头一把刀,可惜他就是不听,现在终于吃了大亏。
“有,我记得他问那个乞丐,凭他们现在的脚程,大约多久能到地方,他们好像要去什么山,那个乞丐说后天能到,具体什么山我没记住。”
郑克爽当初只顾着看阿珂,岳浩然和吴六奇的对话,他几乎是左耳听右耳冒,后来就打起来了。
“此地乃是河南境内,两日内能到的名山不少,会不会是太室山?或者是云台山?神农山?云梦山?王屋山……”
冯锡范刚刚说到王屋山,郑克爽立刻开口道:
“对,就是王屋山!就是王屋山!”
“这就好办了。”
冯锡范捏了捏剑柄,眼中闪烁杀机。
郑克爽知道师傅要去杀人,不过想起岳浩然的武功,他不得不提醒道:
“冯师傅,那个姓岳的狗崽子,武功非常的高强,我看没准是后天境界,身边又有不少帮手,师傅最好多带些人马,将他生擒!”
生擒岳浩然。
然后,把他带回台岛。
关在黑牢里面,用各种刑伺候!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想就解恨!
“嗯?后天境界?”
冯锡范微微皱眉,感觉有点棘手。
旋即计心头,目露毒光说道:
“二公子,狗崽子擅长用铜钱暗器伤人,我听说鳌拜便是死在铜钱镖下,而且据我所知,鞑子朝廷的大军就在附近,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师傅想要借刀杀人?好!就这么办!”
郑克爽想到这里,眼中闪烁毒光。
后天境界又如何?武功再高又怎样?面对朝廷的铁甲雄狮,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二公子,你好生在此地疗养,老夫这便去王屋山,将狗崽子生擒回来。”
当天,冯锡范离开医馆,让属下照顾郑克爽,一边动身前往王屋山,一边实行借刀杀人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