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公子,你这块玉佩太贵重了,这样不合适,还请收回吧。”
黄玉馨把那玉佩放在桌面上,不打算接收。
颜峻奇道:“你怎么知道这玉佩是我的东西?”后又笑起来:“我忍不住打开看了,里面是一小坨金子,我费心弄来的,怕你不喜欢,所以就换了这个放在里面。”
其实上一世,她不是不喜欢那个饼里是金子,是生气他不肯帮她去抢,最后敷衍着从别人手里夺过来,里面东西再好,她也不稀罕。
这一世,也不用他再费心思了,黄玉馨把玉佩塞回他手中:“颜小公子,我与你之间不过是族学同窗的关系,还远不到能接受你如此贵重礼物的地步,你还是收回吧。”
“其实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家里多的是,一抓一大把,你这人真难伺候,不要拉倒。”说着说着,他就生气了。
江萝看着他气愤甩袖而去,又摸出怀里那块说道:“小姐,要不我们把这块也打开来看看吧。”
看看就看看吧。
黄玉馨随手一掰,里面竟是一对赤金缠丝的白玉耳坠。
合意饼里包的都是原生玉石珠宝,从未有过首饰,这分明就是那个人他自己包进去的。
她又拿着仔细看了看,不论是材质和做工,都不是市井之物,又不见有铭文印迹,莫非这还是他自己亲手打造的不成?
江萝轻呼:“小姐,这个好漂亮呀,这款式也是新颖别致得很,我还从未见过有人戴过这样的样式。”
这两颗白玉莹润通透,不是特别名贵的玉石,胜在别样精巧,若真是他亲手做的,倒是有心了。
黄玉馨想了想,还是把这对耳坠收进了袖袋中。
王惜怜一直不见回来,黄玉馨拦了几位女使打听,都称不知情,直至宴会快结束,方有女使来告知她,九皇子已经专程派了马车送她回府。
江萝小声嘟囔:“小姐特意等了表小姐一个晚上,结果她竟一个人先走了。”
黄玉馨笑起来,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她并不知道三伯母和滢姐姐已经先回去了。”
江萝摸着头想了想说道:“也是哦!”可她心里还是想着,若是自家小姐,绝不会扔下她们不管。
这时,又有女使来报,说是张家的马车就等在楼外面。
“看吧,我们这不就有车了!”
主仆二人还未走出去,又被一个女使拦住:“九小姐,郡主已经为您备好车驾。”
江萝笑道:“小姐,我原来还担心要是张家小姐不等我们,那还真就麻烦了,怎么一下子,这么多车可以坐的?”
说是郡主的马车,实际上肯定是颜峻安排的。
说好坐张家小姐的马车,人家也等着她,她自然要谢绝郡主:“劳烦女使和郡主说一声,我与张家小姐同乘一辆马车,多谢郡主的好意。”…
一转身,一袭嫩黄色衣裙的张婧迎上来笑道:“这位便是九妹妹吧?本想早些来和你打声招呼,因着今日是与族中长辈一起来的,刚刚送了他们先行离去,让妹妹久等了。”
张婧的父亲只是个五品小官,但他是出自曲江张氏,与当朝的宰相张稽是同宗,也不知怎么就联络上了。
黄玉馨不由自主地把她与王家女作了对比,王家女虽长相平庸,气质却是端庄的,而她长相是好看得多,但整个人看起来更……精明,或者说,有不符合她年纪的事故。这样的人,配少宁堂哥,总感觉她不会安分。
但愿是她想多了。
黄玉馨也只好同她客气道:“今日就要麻烦姐姐了。”
“妹妹不必如此客气。”
上了马车,张婧拿出一个色泽艳丽的玛瑙石说是从合意饼里得来的,拿在手心里把玩。
黄玉馨猛然想起上一世,也是这一年的中秋宴,她应该见过张婧。正是因为这颗玛瑙。
她记得是高括抢到了合意饼里得出这颗玛瑙,当着众人的面,送给了一位姑娘,当时人太多,她顾着与颜峻生气,并未去细看那姑娘是谁。
没错,就是那个跛足的高括,本该成为她四姐夫的人,与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上一世张婧有没有定亲她不知道,这一世她已是定了亲的人,高括如果当众送合意饼给她,难免招来闲话。
黄玉馨开始猜想,先前高括一定是去送东西给她,恰巧被黄玉滢撞见,偏偏黄玉滢还认识张婧,高括为了掩护她,故意撞了黄玉滢,这才导致她骂人,不巧又被郡主给听见了,这才有了后面这一些事情。
想完又觉得好笑,自己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是不是可以去写话本了。
上一世黄玉祺上吊死了,高括后来娶的谁她并不是太清楚,但绝不是张婧。
高括此人长得眉目清秀,就是自小恶名在外,才十八岁的年纪,家里已经有两个庶子女,加上还是个跛足,上京城有点脸面的人家,没一个人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
黄玉祺在被刘氏关了大半年禁闭后,本来也想通了,不再反抗,谁知临到快要出嫁时,又传出高括与他父亲的小妾苟且乱伦这样的丑事,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
其实这都是他那个继母放出来败坏他名声的谎言,他母亲生他妹妹时难产而死,他还不到五岁,继母过门,对他兄妹百般虐待,因怕他分了家产,每每破坏他的姻缘,幸好还有个祖母为他作主,他罅隙中求生,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一心想为自已寻个贤良的媳妇,黄玉祺若能好好了解一下,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一路上,又与张婧说了些胭脂水粉头花珠钗之类的话,很快马车就到了黄府大门前,正巧与送完王惜怜准备回去的马车错身而过。
黄玉馨与张婧道别后,下了马车,沈管家送完人正候在那里,见了她就满脸笑地迎上来:“九小姐,今日可真是个喜庆日子呢!”
沈管家从来是八面玲珑,黄玉馨也不想得罪他,笑了笑说道:“刚才走的是燕王府的马车吧?”
“是啊,陪送表小姐回来的是宫里的两位姑姑,老太太请她们喝了茶,老奴刚把她们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