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馨冷静道：“大伯母，您先别管，我自有分寸。”

她又对红菱说道：“你不知道也行，那就来说说你自己，进府多久了，家里还有哪些人，这总不会不知道吧？”

红菱眼一翻，生生吓晕了过去。

顾氏叹了一声，看着黄玉馨的眼里，有怨怪的意思。

黄玉馨可没她那么心软：“把她拖出去，用水泼醒了，再带进来。”

“这……唉！馨儿，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呀！”顾氏其实是怕自己在这儿当家作主的，把动作搞得太大，让黄家族亲看见，以为她是故意借此耍威风。

黄玉馨自是不好在她面前说什么，若是程氏没有发作，只会比她现在更狠。

趁着这个空隙，她又让人把那几个救人的小厮带进来问话。

那几个小厮回答说今日刚好在东园帮着匠人修葺院子，大家离着园子比较远，等巧兰寻到他们时，再回园子救人，已经是晚了。

她又问了小厮进园子都看到了什么，他们一致说是看见那个叫巧云的丫鬟在水里救大少爷。

等这群小厮下去了，那红菱已经被婆子用冷水泼醒，重新把她拎上来，她立即就哭着求饶：“小姐，奴婢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呀！奴婢的家人也都是无辜的，求您不要连累他们。”

“你什么坏事也没做过？看见了听见了不说出来，就与她们是同伙，一样是做坏事，待我二伯母生产完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若你现在及时把真相说出来，我还可以帮你求求情，对你网开一面，说与不说，你自己想清楚了。”

红菱依旧是沉默着。

黄玉馨火气堵在心口，放言道：“好！你还是不肯说是吧？”她转头对顾氏说道：“大伯母，您现在立刻派人去把候府管家找过来问话。”

顾氏也觉出这个红菱有些问题，应了她的要求，让身边的婆子去请候府的管家过来。

黄玉馨又命婆子把红菱手脚捆起来，省得她一会儿找机会寻死。

没多久，府候徐管家就来了。

当着红菱的面，把她的家底身世一一细说清楚。

黄玉馨听过后点头道：“原来你还有个读书的弟弟，去年秋天考上了童生！莫不是这大好的前程都不想要了么？”

红菱睁大了眼睛：“九小姐，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大太太在家的时候，从来不让奴婢进正屋里，奴婢不知道您究竟想听奴婢说什么。”

“我要听你实话实说，你只要毫无保留地全说清楚了，我保你和你的家人无事，若是不肯说，你自己活不活命我不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家人吃尽苦头。”

红菱又沉默了片刻，终于开了口：“去年腊月初八，大太太进门后，奴婢就被她赶出正屋，大太太自己带了四个陪嫁丫鬟来，屋里人多，用不上奴婢，奴婢心中有数，不敢争抢，一直在外打杂，从未去管过正屋里的事情。”

…

“就这些？”黄玉馨追问。

红菱摇摇头：“大少爷虽然脑子不好，但他也有喜怒哀乐，有一回大太太带着几个丫鬟出了门，奴婢在院子里洗衣服，大少爷说他不开心，还问奴婢结了婚的两个人是不是应该一起睡觉，奴婢当时不知道大少爷为何这么问，回答说是，然后大少爷就说，大太太从未和他睡过，总是把巧兰叫去陪他。”

顾氏想着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听这些话不妥，刚想要出声阻止，又被她拦住：“大伯母，让她继续说。”

顾氏看屋里都是自己人，也就由得她去了。

“今日辰时两刻，大少爷从二夫人那里请安回来，是奴婢端的早饭，当时奴婢就看见大少爷手里拿了块木头，用刻刀在那里细致地雕着，他说要给即将出生的二少爷雕个小玩意，奴婢怕他把木屑弄进碗里，提醒他让他吃完早饭再雕，他还不高兴，摆完早饭，奴婢就去后厨吃了点东西，至于后来为什么要去放风筝，奴婢真的不清楚。”

言下之意，黄少宁根本没有要去放风筝，这个红菱一定也是感知事情不导常，不敢多言。

黄玉馨让江萝去栖玉苑那边寻一寻她所说的木雕，没多久，江萝就拿了一个看像老虎的木头过来，说是就放在饭桌边的矮柜上，与红菱所说的一致。

她正欲再把那叫巧兰的叫上来问话，江萝来报，说是张靖回来了，与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和她一起在白云寺敬香，张家同宗的张稽大人的夫人韩氏。

韩氏有二品诰命，此回同来候府，应该是听到报信，说黄少宁没了，帮着张靖撑腰来的，若她一直审不出什么来，依着候府现在的乱局，这两个丫鬟的卖身契也不在候府，这个韩氏肯定会提议把这两个丫头带走。

黄玉馨想了想，又让顾氏多派些人去把院门守住了，若是张靖或是那韩氏要进来，死都不能放。

“大伯母，一会儿我不管说什么，你都不要做声，静静听我问完再说话。”

顾氏原先还以为黄少宁溺水是个意外，刚刚听了红菱说的，已经知道事情不太对头，点头道：“你只管问吧，大伯母不说话就是了。”

重新提了那个巧云上来，黄玉馨就冷冷说道：“巧兰已经招了你们二人合谋害死大少爷的事，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巧云愣了一下，面色平静，摇头道：“奴婢不明白九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奴婢虽未能救起大少爷，却不知这谋害一词，是个什么说法。”

正常人若是被人诬陷，不该是激动地申辩，拼命地喊冤吗？她竟这样强装平静，黄玉馨已经笃定她们二人就是凶手，结合红菱所说，决定诈她一诈。

“刚刚大夫来替巧兰看过了，她已经承认，肚子里怀的是大少爷的孩子，我也答应她了，只要她招出实情，看在这孩子的份上，帮她求情，给她条活路，至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巧云听了以后，脸色变换不停，最终还是平静地道：“她怀有大少爷孩子一事，奴婢倒是不知情，却还是不懂小姐所说谋害一事是何意。”

嫡女玉馨